“阿娘息怒。”容与拱拱手道,“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今日天色不早了,阿娘早些安置。等明天天亮,儿再和您细说。”
蔺氏却不吃他这套,“明天你少不得又借着军务来搪塞我!你瞧瞧你瞒的这好处!我近来发现知闲越发古怪,定是你给了她气受!她一向识大体要脸面,今天不是逼到了绝处,断不能这样。你也别躲,有事情摆在台面上说。自己家里人,有什么张不开口的?”她又看了看布暖,“何况牵扯到了暖儿,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莫要再瞒我,瞒来瞒去最后要酿成大祸的!”
布暖低头不语,到了这地步,也不知容与怎么交代。其实她倒希望他说出来,只要他能舍弃一切,她就跟他天涯海角。或许她是自私,她早成了绷紧的弦,哪里还管得其他!
她怔怔看着他,满含着希望。他却别过脸去,对蔺氏道:“阿娘别问,横竖她是疯了。她对我有微词,同暖儿无关。阿娘别听她胡言乱语,倒错怪了暖儿。如今弄得这样,这亲是成不了了。请阿娘应允,儿子即刻写退婚书,着人快马送到叶家,也好叫姨父姨母早做打算,别为我耽误了知闲。”
这回是当众说的,府里上下都听着,一时所有人都惶惶然起来。
布暖也觉得出乎意料,他一向严谨,平素说话滴水不漏。眼下听这口气语调,想是下定决心了。她悄没声的,心里却有些欢喜。爱一个人,自然会有占有欲。他要退婚,于她来说是个好消息。她仿佛看到了一线曙光,只要他退婚,自己就可以陪着他。虽然对不住蓝笙,但也只有无可奈何了。
蔺氏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她疯了?我瞧你才疯了!正日子就在眼前,你这会子说退婚,叫天下人耻笑吗?她年轻不尊重,一时糊涂驳了你的面子,也不是十恶不赦的罪过,你为了这个就要退婚,胸襟未免太窄了些个!”转而对布暖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才刚知闲那样委屈了你,你别放在心上。你舅舅素来疼你,大约是看知闲冲你撒气,心里不称意。你劝劝舅舅,叫他别和知闲置气。退婚的话说不得,咱们这样的人家,万一有个风吹草动,可是要沦为世人茶余饭后的笑柄的!”
布暖轻轻叹息,她在老夫人眼里,怎么及儿媳妇来得要紧?知闲要打她,竟还叫她别放在心上,这话首先就有失公允。秀和香侬很气愤,只是有碍身份不敢随意开口,私下里只顾拉她衣襟,暗示她不必示弱。反正到了这一步,将军府也住不下去了,何必再受这窝囊气!
“舅舅同不同舅母成亲,不是我一个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