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道你要回来,给你打扫院子,整理被褥和换洗衣裳去了。”
布暖听得生疑,“打扫什么院子?”
香侬和玉炉换了个眼色,方道:“昨日知闲娘子叫咱们迁出烟波楼了,说那里要改成书房和藏书阁。如今腾了梅坞给咱们暂住,往后到底拨哪个园子,还没定下来。”
布暖只觉心寒,现在真成了无根的浮萍。她在宫里倒没什么,可怜跟随自己的人,连落脚的地方都快没了。
蓝笙见她脸上黯淡,忙笑道:“我原说你我有缘,你看看,梅坞向来是我过夜住的,如今给了你,不是夫唱妇随么!”
布暖哭笑不得,“你别胡扯,什么夫唱妇随,让人听了笑话。”言罢又喃喃自语,“分明是在赶人,这府第住不得了……住不得了……”
蓝笙小心道:“既这么,索性请乳娘和两位姑娘到我府里去。横竖将来要跟过来,先熟悉了环境,到时候办事也便当。”
她忖了忖还是摇头,“这么的不好,哪家哪户也没有这规矩。你是没什么的,怕叫殿下和大人不中意。”她叹了口气,“我回头和乳娘商议商议再说,实在不成,就在别的坊里买个园子。用不着太大,够住就行。”
她这个决定让蓝笙高兴了半天,搬出来是再好不过的。和将军府一刀两断,远离了容与,就能从泥沼里爬出来。他做梦都在想这一天,如今总算盼来了。
“那就交给我来办!”他自告奋勇,“长安的坊院我最熟,定给你找个僻静安稳的好去处。”
布暖边走边道:“另找,要花钱买的。别指了你家的产业,住进去失脸面。”
蓝笙连连颔首,“你放心,我最听你的话。你叫我站着死,我不敢坐着死。”
布暖偏过头嗔怪地看他一眼,嘴角含着笑,夕阳里精细的脸像上等的白瓷,说不出的娇脆可人。
她再不言声了,进了二门,穿过一径竖着花架子的甬道往堂屋去。檐角的铁马在晚风里叮咚作响,园中各处都张了彩灯,一盏一盏错落的,花一样地盛开。
“嗳,娘子回来了!”廊子下的仆妇满脸堆笑,远远朝她欠了欠身,折回去和里头通报,“夫人,暖儿娘子回府了!”
屋里人迎出来,打头的不是别人,竟是蓝笙的母亲阳城郡主。她搭着婢女的手下了台阶,高声道:“我的儿,等了这半日,怎么这会子才回来!”
布暖太阳穴上一跳,忙挤出笑脸来紧走上前。敛了袍子蹲身道:“恭请殿下万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