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将来生变故,也自然会为长公主想好退路。但要是他不在了,他们这些人才真要担负起责任来,与长公主同进退。
铜环应了声,“这会儿歇着呢,回头我把话传到。后儿是南苑王千秋,殿下必定要上藩王府,您费费心,还得预先筹备起来。”
余栖遐颔首去了,她背靠着门框子,把视线投向远处的天。雨后晴空万里,一片潇潇的蓝,这样不浊不垢的颜色,看久了真叫人神魂颠倒。
无边的蓝色尽头有人缓步而来,月白的曳撒上金线纵横,在阳光下尤为流丽。她一凛,忙站起身相迎,南苑王行色迟迟,到了跟前亦是漠然,她欠身纳福,“给王爷请安。王爷荣返了,这程子辛苦。”
他不答她的话,只是问她:“殿下午睡了?”
铜环应个是,“才睡下不久,王爷怕是要等一等了,殿下不爱人打扰,奴婢得过一个时辰才能给您通传……”
他抬了抬手,“用不着你通传,本王上里头等她。”
铜环吃了一惊,“王爷,府里有规矩……”
他忽然转过头来,一双深渊似的眼睛,半点温度也无,“自本王袭爵以来,还没有人敢和我提过这两个字呢。规矩?你在同我说规矩?公主与驸马分府而居的狗屁规矩,早就该废了。我不管京里如何,到了我南苑,便得奉行我南苑的规矩。你们这些服侍的人,不该拿教条来约束主子,反倒应当多规劝,才是你们做奴才的本分。我知道你们的私心,驸马进府要打点,得买通奶奶神们,放心,我这里一个子儿也不少你们的。只是打今儿起,不许再作梗,否则我可不管你是皇上派的,还是肖铎派的,一样留不得你。”
他嘴角微微上扬,声调平缓,聊家常似的,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字字诛心。原来这才是真实的他,远不是他们跟在长公主身边时看到的谦恭有礼。他有睥睨万物的气度,面对在乎的人,也许是和风霁月的,但对于无关痛痒的人,则是冷酷到近乎残忍。
紫禁城里发生的事,显然他都知道,所以她的来历他也了然于心。铜环吓出了一身冷汗,故作镇定道:“王爷误会奴婢了,奴婢的意思是殿下才睡……”
他哂笑:“我知道殿下有床气,该当如何我自有道理,你不必多言,退下吧。”
铜环无可奈何,让到一旁。他进了垂花门,绕过一树海棠,上回来这里还是大婚那夜,后来再想进来,她下了严令禁止他入内,他也只能隔墙兴叹了。
当初把行在改建成长公主府,朝廷虽然下令藩司筹备,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