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起来,恍如隔世。婉婉轻叹:“彤云,好久不见了。”
彤云一迭声说是,“奴婢听说殿下今儿进宫,就赶着过来给殿下请安。殿下出降时奴婢不在京里,没能送别殿下,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会儿瞧见您……您比以前清减了,是怀了宝宝儿的缘故吧?才开始都这样,等过程子不吐了,就好起来了。”
婉婉有些惊讶,这话说得,倒像她生过孩子似的。
她可能也自觉有疏漏,忙绕开了,请她上碑亭坐坐,说有话和她说。婉婉也想同她谈谈皇上的事儿,便应下了。
暖风如织,亭子四面透风,很觉凉爽。彤云和她闲话了几句,开始变得吞吞吐吐,婉婉知道她忌讳跟前有人,便把铜环支开了。
“多谢殿下。”彤云站起身,对她肃了肃,“奴婢知道皇上给您写信了,信里说了他的心思,您瞧了,八成儿恨死我了,觉得我勾引皇上,图谋不轨。”
“确实,我乍见那封信,脑子都气晕了,可静下心来想,你必定有你的道理。”婉婉没有急赤白脸,只是静静看着她,“你说吧,我想听听你的苦衷。”
彤云低着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那鲜亮的缎子衬着她俏丽的容貌,颇有风情无限的美好。
她咬着唇,犹豫了半天才道:“我主子和肖掌印的事儿,殿下都知道,我嫁给肖掌印,不是因为肖掌印喜欢我,是事出无奈。归根结底,因由还打皇上这儿起。当初皇上打发西厂把我主子接回来,回来不久后就临幸了,那回侍寝的不是我主子,其实是我……“
婉婉愣住了,怪道那时候音楼很反常,对彤云总是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这会儿要是把前因后果联系上,真是很说得通的。
彤云涩涩看了她一眼,“后来那个太医给我诊脉,说我是喜脉,赵老娘娘一气儿闹到太后那里,眼看事儿要捂不住了,肖掌印将计就计和我结对食,是为了好把我弄出宫去。我是真有了身孕,到宫外不久就给送到庄子上去了,孩子生下来也让肖掌印的人抱走了,他是怕我有非分之想,扣下孩子,好牵制我。”她说着,哽咽不已,“殿下,您也是要当母亲的人了,您能体谅骨肉分离的痛么?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孩子究竟在哪儿,更不敢和皇上说。可皇上到底是我男人,我不跟着他,还能跟着谁呢。”
果真人活在世上,个个都不容易。她的这番话让婉婉对她有了改观,就像她说的,分离叫她尝够了苦,从金陵回来已然痛不欲生,如果被迫让人抱走孩子,那她大概真的活不成了。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