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指标看起来很难,其实细分析起来,并不难实现。
最近县公安局破获的案件涉案达到五十多万元,但这只是一小部分。
她看了看评委席上的书记、厂长,“两位领导,我不是有意识给你们抹黑,我们一线工人都清楚,一年光是从黑洞里漏出的成衣产品在现在五十万的基础上再增加一倍。”
“从这条黑洞里流出的全是工厂的利润。
在今后的十个月里,只要堵住了漏洞,就能确保扭亏。
我们好几百个大活人,用着国家的钱盖起的厂房、购买的机器,仅仅是扭亏不行,今年必须赢利。
怎么样堵漏?其实不复杂。
我爸爸的老家是农村。听他说,农村经济体制改革前,农作物丢失现象比我们厂严重得多,因为大家都觉得那是生产队的东西,与本人没有利益关系,不仅不管,反而把到生产队地里刨红薯、拔花生、掰玉米当成一种习惯。
改革以后,地归各家管理,丢失的每个粮食粒都有人心疼,谁家的地谁上心管,也都觉得到别人家地里拿粮食是偷。
国营工厂现在也与改革前的农村一样,说是全民所有制,就是说凡是国营企业都有我们大家的一伙。
报纸上报道外地某个国营大工厂发生了火灾,我们工人私下里开玩笑说,咱家的工厂又烧了一个。但是有谁真正心疼那是我们自己家的?
反正我没想过。
咱们厂工人下班往外夹带衣服,与改革前农民收工顺便到地里带点粮食回家一样。
守着领导评委我也说,那些下班时往家里夹带衣服的工人,与没有夹带衣服的职工一样,都是我们的好兄弟、好姐妹、好工友!
我如果当上承包人,那些因业夹带衣服进监狱的工友,出来后工厂还要她们!”
事先就宣布了不准鼓掌,但她这句话说完后,坐在后面旁听的工人和前三排的工会会员代表,还是热烈鼓掌!
张红梅,这个二十岁的青工、技校毕业生,此刻真如在洁白的世界里的一枝傲雪的红梅花,分外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