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敢冒险。

他记得上一次面对如此汹涌狂暴的精神海洋，是他刚刚掌握“读心术”的时候，试图挖掘自己精神浅滩里的潜意识记忆。

连自己的精神海洋都那么凶狠，那么敌人的就更加不用说了。

上一次何洛直接被拍出精神世界，这一次怕不是要被拍到不省人事。

那可就糟糕了。

如果何洛在现实中昏迷过去的话，出于求生本能，智拙一定不介意趁机杀了他。

就算要赌一把，也得先弄死智拙再说。

下定决心之后，何洛走到智拙意识体身边，凝聚精神力朗基努斯之枪。

他向对方说了声“抱歉”，然后一枪刺入对方的意识体。

智拙的灵魂开始湮灭。

他的灵魂固然痛苦，但更痛苦的是内心。

“这是什么能力？这就是天意的力量吗？你打算从灵魂上消灭我？你是神吗？何者为神？”

“神”！

听到这个字眼，何洛深有感触。

是啊，何者为“神”？

刚刚进入疯狂乐园的时候，他自己的身上还背着一个“神的诅咒”。

后来“神的诅咒”更是被疯狂乐园转化为了“天生非酋”里程碑，常伴在他的身边。

如果何洛在智拙眼中是来自上界的“神”，那么影响何洛的那个“神”又是何人？

更上界吗？

所以，他也不过是某个更高维存在叙事权下的人物？

疯狂乐园也是个下层叙事？

但好像又不对。

疯狂乐园如果真的是那个“神”的下层叙事，是没有能力察觉到“神的诅咒”，并且将其改写成“天生非酋”里程碑的。

只能说，疯狂乐园与“神”在同一个叙事层，而何洛则比祂们低一层。

这就解释得通了。

智拙和尚的灵魂带着满腔的困惑，终于还是消失了。

何洛没有向他解释，也没有必要。

你的灵魂都没了，还执着于这些疑问干嘛？

疑问和真相，是留给活下来的人去调查的。

确定智拙和尚已经魂飞魄散之后，何洛开始壮着胆子走向对方的表层意识小岛边缘。

这时候，他可以看到，智拙的表层意识小岛正在飞快地消散，分解为无数的精神力粒子。

一部分被何洛吸收，一部分消散在精神世界的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