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孝敬的母后竟是自己的仇人,自己竟然认贼作母五十年。
皇上跪在茗娘面前,几乎不顾形象地痛哭失声。
茗娘抱着那九五之尊的皇上,犹如抱着一个幼儿般,轻拍他的后背安慰:“阿信,如今你我母子重逢,这就是不幸中之大幸,为娘在外漂泊五十年,是再不敢想我们母子还有重逢之日,为娘只当自己已经死了啊!”
提起这些,皇上自是摧心裂肺之痛:“娘,你为何不曾来找过阿信?阿信为这天下之主,这世上再大的冤屈,阿信也能为娘做主,娘你为何——”
话说到一半,他便想起这几十年来,自己对陈家的容忍,自己对那皇太后的诸般侍奉,一时痛彻心扉,只恨不得这五十年全都重新来过!
这母子两人痛哭之际,顾锦沅从旁看得自然也是心中酸楚,不过她想着,到底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只好出言提醒。
“父皇,如今太子已经带人前往陈府缉凶,虽说奉了父皇口谕,又有虎符在手,但到底此事应该名正言顺,大公于天下,这样才能免后患。”
顾锦沅这么一说,皇上这才自那认母的激动中平缓过来,他颔首:“太子妃提醒的是。”
当下便唤来太监准备笔墨纸砚写下圣旨,又要传唤几位朝中重臣前来御书房,他想着这些事倒是需要一些时间,便恭敬地道:“娘,你老人家先随着太子妃过去别处歇息。”
老太太自是连连点头,当下由顾锦沅陪着出去。
顾锦沅道:“奶奶,你我在此处过久停留终究不合规矩,你先随我过去旁边偏殿,稍作休整,用些膳食,待到父皇和太子忙完了这些朝中之事,再过去叙话。”
老太太本就和顾锦沅极为熟稔的,一路上又是顾锦沅照料,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此时哪有不同意的道理,自是道:“一切都随你做主就是,只是阿信可要快些,我是一刻都不能和他分开啊!”
一时顾锦沅扶着老太太下了台阶,便要过去偏殿,谁知道快要走到那偏殿的时候,便看到了顾兰馥。
那顾兰馥看到顾锦沅陪着那么一个老太太,那老太太一脸风干枯瘦的模样,虽穿着绫罗,可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富贵人。
当下笑了,微微挑眉,走上前去。
“太子妃娘娘,这是哪位,怎么竟然带着过来这御书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