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邹家庄西北角很多人家都没睡呢,有人忙着缝着过年的衣服,有人绱着鞋子,也有人在磨粘面,每个人动着手的时候,也不影响嘴巴说话,除了说着过年的安排和今年的收成,不忘记讨论一下白天发生的事情。
有人叹息,邹老爷子一辈子生儿育女,最终选了这样一条路,也是没了办法了吧。
有了解过去的人,则说着,当初对媳妇多艮苦,如今就有多“享福”;所谓的十年看婆,十年看媳,也就是如此了。
有人说着邹冠海两口子如今,也是有儿子和媳妇的人了,就不怕将来也被如此对待吗?
第二天早上,有人发现邹冠海家的南面院门没有开,不过看到烟囱是冒烟的,就摇摇头,绕着走到北门,也是关的严实的,于是再次摇着头走远了,因此又多了一项谈资。
父亲吃过早饭,就出去了,说是想去外头拾粪。
母亲在家,整理一下大年初一大家要穿的衣服,我们姐妹三个都做了新上衣和裤子,妹妹的上衣是小桃花的,我和姐姐的是单色警蓝色的,裤子都是黑的,三个人买在一起,套着剪,还省一点;都是父亲赶集去买的布,早就裁好了做好了,鞋子也是,姐姐和我的棉鞋是黑条绒的面,小妹的棉鞋是红色的条绒布。
父亲和母亲没添新衣,都是旧的衣服,洗的干干净净的,不过父亲有一双新鞋,也是黑色条绒面的。
母亲整理好衣服,都放好,只等大年初一出去拜年的时候换上,想着姐姐年后就要结婚了,母亲心里很郁闷。
我和小妹把爬豆挑好了,用大盆泡上,母亲让我去表舅母家问问,什么时候能用小磨,我不太情愿,小妹自告奋勇的说陪着我,只好去人家问了。
这几天,都是借小磨磨粘面、准备炸粘糕、做豆包的,也有磨绿豆摊饹馇的。
我们俩到舅姥家的时候,舅姥姥就正在摊饹馇,舅母正在屋里磨面,说好了中午吃过饭就可以搬磨子来,我们临走的时候,舅姥姥让我们拿了五张饹馇,推辞不过,我们俩就拎着东西颠颠的回家了;刚好,炸炸糕的时候,可以炸点饹馇千吃。
下午,搬了小磨过来,我们娘三个就开始磨面,推小磨看似很简单,其实用力不匀的话,那个面也粗细不均的,我送料的时候,不是多了就是少了,要么水多了或水少了,母亲开玩笑说这啥都不会做,将来到婆家肯定受气。
终于磨完了面,清洗干净了,二婶婶就把磨搬走了,于是我和小妹又去她家给“帮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