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着头闭上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好。”
深陷病痛的人都未曾喊苦,我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到了医院,我和骆非一步不停地往病房赶,医生护士都在,傅斯澄的父母和傅琛也在,我连迈进去的勇气都没有,要靠按着骆非的肩才能勉强站稳。
医生出了病房,骆非拦住他:“什么情况?”
“暂时稳定了,不过出现了爆发性癌痛,打了止痛针。”医生摘下口罩,“还是希望你们做好准备。”
他的后半句话就像直指在我额头上的枪口,轻轻一叩就能叫我毙命。
我觉得自己此刻只是虚虚地被吊着一口气,五脏六腑消失得干净,胸腔空荡得生疼。
病房里传来傅斯澄母亲的哭声,骆非拍了拍我的背:“撑着,进去看看。”
他让我撑着,却没意识到他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
傅斯澄已经戴上了吸氧机,眼睛半阖着,才一个下午没见,我却觉得他已经受了半个世纪的折磨,消瘦而疲惫,毫无生气。
傅琛站在傅斯澄母亲身边替她擦着眼泪,一边低声地劝慰,几分钟之后,傅斯澄母亲俯身对他说了几句话,然后被傅斯澄父亲揽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