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传出来,我听到街对面也有人在喊,声音穿过车流,模糊地传到巷子里。
是傅斯澄,我确定了,是他在喊我。
“傅斯澄……”我从嗓子里挤出一点嘶哑的音,“对面……对面的巷子里……救救我……”
半分多钟后,脚步声响起,有人将我扶起来。
我像一个在冰天雪地里冻到失去知觉的人,哆哆嗦嗦地往对方的怀里缩,想要寻求一点可以感知的体温。
“梁暖?”他紧紧地抱着我,“你怎么了?别吓我好不好?”
“你是谁……”我在恐惧和汲求之中不断地问,“你是……你是谁……”
“傅斯澄,我是傅斯澄。”他拍着我的背,声音低沉地发着抖,“别怕,我在这里了,我是傅斯澄。”
是傅斯澄就好。
可是好像没有用了,我觉得我在往下掉,眼前一片漆黑,明明脚踩着地,身体所能感受到的却全是翻天覆地的失重感。
“救救我……救救我……”我死死攥住他的衣领,只会茫然地重复,“救救我……”
我要死了,你救救我好不好。
第28章
我从一场噩梦里惊醒,睁开眼时,眼前是一片黑暗。
我慢慢坐起身,还未能完全从刚刚的噩梦里抽回思绪。
梦里,我看见自己被吊在一个房间中央,浑身是血,从额头上一直往下流,流过下颚,流过胸口,流过大腿,流过脚尖,最后滴嗒嗒地落下,落下脚下的一个鱼缸里。
鱼缸里有一条死金鱼,凸出的双目上蒙着一层没有生命特征的灰白色,漂浮在被我的血慢慢染成红色的水里。
不算恐怖,比起从前做过的梦,这个倒显得委婉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