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三楼做爱,玻璃窗的隔音不好,楼下行人骑车经过的声音离他们很近,住在棚户区的居民用泰语高声谈笑,按响自行车或电动车的清脆的铃。
陈泊桥汗湿的皮肤贴着章决的摩擦,章决闻到松香与海盐,闻到熏香的余味,和属于他自己的味道。
一场陈旧的,舍去自我的性爱。
而与满是烟火气的泰独立国相距甚远,章决出生的地方现代而发达,从住院部二十一层的特护病房往外望,恰好可俯瞰南半个首都的夜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章决为了不错过陈泊桥的任何一句话、一点声音,闭上了眼睛安静地听。
陈泊桥那边有人叫他,他让章决稍等,低声和对方说了几句话,又回来叫章决的名字。
章决很轻地用鼻音回应,问他怎么了。
陈泊桥突然顿住了,过了少时,他才说:“下周。”
他又短促地停顿了一秒,才继续:“下周我会去北美的兆华分公司,待四天。不过——我这次没办法来新独立国。因为兆华在新独立国的业务转回北美了。”
章决下意识地睁开眼,随即牵动了颈部的肌肉,引起一阵刺痛。
他手抓了一下病chuáng的扶栏,克制着没呼痛,心里想的是陈泊桥要到北美了。
“我——”他本想说我来北美很快,忽然想起最近对他限制颇多的父母,又犹豫了一阵,才对陈泊桥说,“下周我还住在父母家,他们可能不让我去。”
“我不是让你过来。”陈泊桥哑然失笑,他的语气好像在跟章决说“你想太多了”。
“你刚做完手术,别乱走,”他说,“我是跟你报备行程。”
章决愣了一下,有点呆地说:“哦,这样。”
他听见陈泊桥清了清嗓子,用比往常轻的声音问:“章决,你很想见我吗?”
虽然见不到面,章决仍然有点不好意思,他抿着嘴唇,说:“想。”
“是么。”陈泊桥说,他的声音里带着少许笑意。
章决觉得房间里的暖气确实太高了,他又重新坐了起来,抓紧了手机,垂着眼,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才说:“很想现在就能看到你。”
章决钝口拙腮,知道自己说不出什么特别好听的话。只是还是想也说给陈泊桥听。
陈泊桥笑了笑,很轻,但章决听到了。
“一个多月而已,”陈泊桥说,“不是让你乖乖等我吗。”
而陈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