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你被捕之后,有没有人给你动过小手术?”
陈泊桥侧过头看了看章决,没说话。
“或者,”章决缓缓补充,“你有没有一觉起来,突然有看不到的地方疼?”
陈泊桥确信章决猜到了,但还是没说话。
又开了不到半分钟,章决一脚刹车,伴随着刺耳的制动声,车停了下来。
“你来开。”章决果断地说。
两人互换了位置,把小猫放到后座。章决从拿上车的其中一个袋子里找出了探测器,一手攀着陈泊桥的肩,另一手拿探测器在陈泊桥身上缓缓移动。
探测器碰到陈泊桥左肩时,指示的绿灯变红了,还发出了警报声。陈泊桥觉得章决抓着自己肩膀的手紧了一下。
“怎么?”陈泊桥问。
“你身上有定位器,”章决低声说,“所以他们来得这么快。”
陈泊桥不回答,耐心等着章决继续说。
“我没有屏蔽器,所以要把它摘下来。”章决闷闷不乐地说。
陈泊桥“嗯”了一声:“摘吧。”
章决没动,只是把探测器移开了,不让警报继续响,又过了一小会儿,才坐回去。
“我应该早点想到的。”章决很有些懊恼地说。
“不是你的错,”陈泊桥很自然地安慰他,“帮我摘了就行。”
“但我没有麻醉剂,”章决说,“只有简易的手术处理工具。”
“直接取吧,”陈泊桥道,“亚联盟的定位植入器,放置位置一般不深。”
陈泊桥打着方向盘,靠公路边停了下来,熄了火,转头看着章决:“速战速决。”
天已经完全亮了,泰独立国的空气很通透,天蓝得像画,车顶有扇天窗,阳光打进来,照得车内纤毫毕现。
陈泊桥脱了上衣,露出布满大小旧伤的上半身。
他带队执行过很多次任务,受过不少皮肉伤,浅的随时间淡去了,留下的都是深的。
有军人把伤疤当成勋章,陈泊桥更愿意将它视作记忆的索引。
陈泊桥总是很忙,忙于失去战友,或失去至亲,他要记住的东西也比别人多很多。他以伤痕的形成时间来记住一位战友的生平,记住至亲,将一切记录在案后,才继续平静地接受下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