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韵嘴角扬起,眼?中透出不?假掩饰的喜意。
这个板板正正的丫鬟,终于流露出她青春少女?的一面:“多谢夫人。”
“别忙着谢我?,过两天我?见见人。”
程丹若故意道,“可别说漏嘴,叫他们急一急再说。”
梅韵立时收敛表情:“我?听夫人的。”
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程丹若端起药碗,慢慢喝了微凉的补药。
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她觉得好多了:“就这样吧。”
天色渐暗,夜幕四合。
程丹若用过晚饭,陪麦子玩了会儿消食,便开始慢吞吞地?洗漱。贵州不?缺水,可以隔三差五就洗澡洗头,对洁癖患者算是个好消息。
洗过头发?,散着慢慢晾干,她又看了两页书。
楼下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一霎间,整个院子都忙碌了起来。
竹枝先请示:“爷可要用饭?”
梅韵端来热水,黄莺捧来家常的衣裳。
她听见谢玄英的声音:“不?用,备热水,我?直接洗漱——夫人在楼上?晚上吃了什么?药用过没?有?”
玛瑙道:“夫人在看书,晚上用了笋粉冬瓜汤、鸡酢、熟茄豉、姜醋白菜和糖醋鱼,饭用了大半碗,下午吃了糖糕。补药今日都喝了。”
程丹若“啪”一下合上书。
这人真烦,查岗啊。
腹诽着,他就走上楼梯,出现在了屏风后头:“丹娘。”
“今天挺早。”
她好整以暇道,“不?忙吗?”
“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
他回答,“我?先去洗漱。”
“噢。”
隔壁传来水声。
程丹若把?书翻来翻去,忽然失去兴致,又翻开自己的小册子,复习一遍蹩脚的苗语。
许久,他才裹挟着满身?水汽上来。
烛光摇曳,纱橱上绘着仙鹤与山峦,人被渡上了柔和的光边,好像古寺深巷里不?真实的幻影。
他放下照明的烛台,拉开纱橱,一只夜蛾被惊动飞走,消失在茫茫夜色:“怎么弄了三层帐子?”
走廊一圈粗纱,内室又是一重帷帐,等到桌案旁,竟然还有纱橱。
一重重纱帐,好像深宫重院中的层峦叠嶂:“我?算是知道,什么叫‘珠箔银屏迤逦开’了。”
程丹若支颐在案,白他:“防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