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人低声说:“老跛头家的媳妇是?半路捡来的,我们都说他闺女不像他,不知道是?谁的种……”
似乎是?听见了他人的闲言碎语,老伯忽然?精神,口齿清晰地说:“我家大?妞就是?我闺女!我把她养大?,跟我一?个姓,就是?我闺女!听见没有?!”
“谁敢胡说八道,我、我——”他一?口痰没上来,直挺挺倒了下去。
程丹若忙道:“好,我知道了,让你媳妇有个好归宿,闺女也会好好的,你放心吧。”
今天,她仍旧罩着那件真红蟒纹的袍子,华贵显赫。而这身衣服代表的权威,和她本人代表的仁义,带给了老伯无法言喻的安慰。
贵人的承诺、程夫人的承诺……他用力眨眨眼,放心地笑了。
下一?刻,永远阖上了眼。
程丹若接过?葛大?根递过?来的白布,亲自为他盖上了尸身。
“抬出去火化。”
程丹若道,“准家属在十步外看?一?眼再送走,但?不许碰他。”
“是?。”
戴口罩的官兵用草席裹了人,把他放木板上抬走了。
程丹若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声,粗略巡视过?前院的男性病人,再到后面给女病人治疗。
很奇怪,昨天送来时,女病人的症状都还算轻,可几服药下去,竟然?并未转好。
程丹若环顾四周,发现了关键:“门窗不要紧闭,尽量通风换气。”
她一?面说,一?面把窗户打开。
但?有妇人出言询问:“万一?吹了冷风,病情?加重可如何?是?好?”
程丹若想想,只开不对着人的窗,且仅有一?道细缝,又将桌案竖起来,当做屏风挡住:“冷就少开一?会儿,不要闷在屋里。”
“程夫人。”
角落里有个女人大?着胆子呼唤,“赵李花有点不对。”
她身边的妇人一?把抓住她,连连哀求:“别说,我没事。”
又对程丹若道,“程夫人,我无事,就是?身子弱了点。”
“她有娃了。”
那个女人却非要嚷嚷出来,“她是?个寡妇,不敢说。”
赵李花一?时惶恐,不断否认:“我没有,我不是?,我……”
她目露哀求,但?身边的女人却高声道:“干啥呀,你不要命了?脸重要还是?命重要?”
程丹若往这边走:“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