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六房事
严伯伯的?称呼, 无疑让严刑书大为诧异,诧异之余, 又万分?警惕:“老朽不敢当夫人一声‘伯伯’。”
“请您别这么说。”
程丹若起身, 拿起茶壶倒茶,“您不记得我了,我是惠民药局程天护的?女儿。”
严刑书愣住了, 绞尽脑汁:“程……程天保的?侄女?”
程丹若点?了点?头。
她家住在大胜街道, 大伯程天保,二伯程天佑, 父亲程天护。
严刑书惊住, 一时?竟不知?如何言语。
他还记得程天保, 他是铺长房的?, 平时?管理信件往来, 迎送大小的?官员,很?会拍马屁的?一个人。
但他的?侄女,严刑书就没?有多少?印象了。
“我八岁的?时?候, 跟我父亲在惠民药局, 那?天,正好遇到有人误将乌头当人参煮汤, 就给他灌粪水催吐。他们家的?人找上门,说我年幼残忍,以折磨人为乐, 要我家赔钱,还要扭送我父亲去衙门。”
程丹若说,“是您替我说了公道话, 我一直都记得。”
严刑书完全不记得此事了,但见她言辞凿凿, 不似作假,不由沉默。
“很?高兴还能见到您。”
程丹若递茶给他,“请问,您知?道我的?家人,还有活着的?吗?”
严刑书欲言又止。
她道:“我并未抱很?大的?希望,只想知?道一个结果。”
“你?大伯被派出去求援,刚出城就被射死?了。我亲自给他收的?尸。”
严刑书叹口气,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你?二伯当时?不在城里,但后来也没?回来,恐怕也凶多吉少?,至于你?父亲……他在惠民药局给人看病,城破的?时?候,也没?了。”
程丹若点?点?头,又问:“我的?母亲和祖母,受苦了吗?”
严刑书缓缓摇头:“城中妇孺在破城时?,多投缳自缢了。”
他也如此,在家上吊殉城,谁知?道麻绳腐朽,闭气后摔了下来,在地上昏迷了一日,等到苏醒,瓦剌已经离开,这才侥幸活命。
程丹若一时?缄默。
见状,严刑书不由勉力安慰:“事已至此,节哀顺变。你?若想寻找家人,不如去乡下,兴许还有一二亲眷。”
怕她以为是空话,还道,“瓦剌以劫掠城池为主?,乡间倒是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