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微沉,想起昨夜和丈夫的对话。
“试试她的性子。”
谢承荣自小被抱在老太太屋里。养娘也好,老太太也罢,以为他不懂,早些年很是说了些后宅之事,谁知他早慧,全?都记下了,因而?并不小觑后宅妇人。
要知道,内帏不修,子孙不孝,再厉害的人也给拖垮了。程氏是陛下跟前?伺候的人,说她心里没点计较,谁能信?总要试上?几回,摸清她的能耐,才?好打算。
荣二奶奶同意了:“也好,瞧瞧她是不是个好性的,若是深明大义的,倒不怕她撺掇了三弟。”
夫妻俩商议定,这才?开口试探。
果不其然,早间的安分都是假的,这会儿一激,便露了真性。
荣二奶奶不动声色,笑道:“不过闲说两句,弟妹怎的当真了?”
程丹若沉吟。
荣二奶奶的话很日常,时常能在各种场合听?见?,但如?果认为她们都是妇人口舌之争,未免小觑了人。
谢家不穿吃穿,荣二奶奶是寿郡王的外孙女,上?万两的嫁妆,搁现代就是资产千万的富婆,没有道理和她这个人过不去。
谢家的主要矛盾,是几房之间对继承人的竞争,婆媳矛盾只是表面。
侯爵只有隐形继承人,不像王爵立世子,名分能够定下,在靖海侯死前?,谁也不知道最后鹿死谁手。
要确保万无?一失,就不能给敌人翻身的机会。
程丹若捋了捋逻辑。
谢二想让谢玄英一辈子做富贵闲人。
富贵闲人无?权无?势,看?人眼色,办不了事。
这不符合她和谢玄英的利益。
但如?果不够兄友弟恭,会惹来靖海侯的不满。大家长的态度,决定了家族资源的倾斜方向。
所以……
“我能不能当真,原来要听?二嫂的。”
程丹若道,“受教了。那请问二嫂,我一会儿出门,是该先?迈左脚,还是迈右脚呢?”
柳氏略显惊讶地?看?向她。
早间谈话,这个儿媳闷声不响的,还以为是个不善言辞的闷葫芦,没想到,现在呛人还真有一手。
荣二奶奶却只顿了顿,旋即笑道:“瞧弟妹说的,是我不好,拿你取笑了,难怪你恼。”
“嫂嫂说我恼,我就恼了吧。”
程丹若客气地?说完,不再搭腔。
柳氏的唇边绽出微微的笑意。她放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