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大上海,街上的汽车也很少,永远看不到早高峰和晚高峰的夸张堵车场面。
王学谦闭着眼睛靠在后座上,窗外吹进汽车内的风是热的,但是关上窗。又闷热的难受,只能昏昏沉沉的随着汽车的摇晃,睡意朦胧起来。听到钟文豹无心的问话,他笑道:“是一个老同学,好几年没见了,没想到他会给我写信。说起来当年我们也是患难之交。”
十年前的事情或许已经记不清楚了,但要是一周前写的信件,他倒是记忆犹新。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给卫挺生写过信。
一来,是不知道对方的确切地址;二来,卫挺生的朋友似乎不多,两人的关系虽说是患难之交,但也不过是几天而已。他想不起来,卫挺生会给他写信。
除了不可思议之外,还有一点奇怪。
陈布雷心里痒痒,很想打听王学谦的过去,尤其是在国外的见闻,这对他来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发现老板心情不错,这才装的胆子,学着钟文豹一样问:“先生,您当初还落过难?”
王学谦脸色古怪的看了一眼汽车顶棚,这辈子肯定是没有吃过苦的,但是苦头倒是尝过:“当初在京城接受公费生的考核,当时我就跟卫挺生在一个考场里。不过互相没有注意,直到在上海登船之后,这才认出来。要说那艘船上,留美的学生没几个,一来二去的就聊到了一起。不过船出了长江口,进入公海之后,我们就遭罪了。”
“遇到暴风雨了?”
“海龙王?”
陈布雷和钟文豹两个人截然不同的问话,顿时可以看出两人的见识。不过暴风雨也没有遇上,海龙王?这东西也只是听说过,王学谦淡淡的一笑道:“当时是冬天,天气很冷,不过海面上的浪不小。船很颠簸,没过多久,我和他都晕船了,相继在甲板上遇到,不过当时我们的情况都很狼狈。”
“狼狈?”
陈布雷奇怪的自言自语,轮船他也坐过。不过路途都不远,几个小时的时间。从宁波到上海,他也是坐船来的。
王学谦笑道:“等到有机会出洋,你就知道了,在公海上,风浪是很大的,可不是近海的风浪能够比拟的。平时我坐船也不会感觉难受,但是在公海上就受不了了。当时我和我的这个朋友,在船尾一人找了一个位置,还用绳子把身体绑在铁栏杆上,吐了一天,把胆汁都吐出来了,还难受着呢?”
“到了美国,我们就分开了,他去了底特律,我在纽约。记得好像有一年他来纽约借道去马萨诸塞州的哈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