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忐忑、无措与无助暴露在有些许颤动的眼皮之下。其余人瞧见慧心摔伤落地,忙去叫了方才的工头,那工头对此种意外显然早就习以为常,只皱起眉,只呸的一声往一旁吐了口痰,掏出了几枚铜钱扔给了慧心。
“这几个钱你拿着,赶紧回家治伤去罢!想来今后你也是来不了的,原本瞧你年纪轻轻的又有这体格,还以为有多能干呢,眼神怎这般不好?竟还凭空摔了!真是晦气!可别讹上我!”说罢,工头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频频遇见这般事,慧心实在无可奈何。他吸了吸发酸发涩的鼻子,揉了揉眼睛,用完好的右臂艰难撑起身子。
他苦笑着捡起脚边的几个铜板,不过是能够填饱他两餐的钱罢了,仅凭这点如何治得了这不算小的伤?罢了,罢了,走一步算一步,活一日算一日罢。
夕阳之下,慧心背着包袱一瘸一拐地离开码头。
天边霞光如血色,残阳落在他的身上,在路上拉出细长的影子,却无半分暖意,显得格外孤寂与落寞,苍凉无助。
便这样跌跌撞撞、浑浑噩噩地不知走到了何处,慧心终于累极般地瘫坐在某个街角处的窄巷里。说是窄巷,其实是死路,不过是两处宅屋间较大的空隙罢了,里头堆满了杂物,又混杂着屎尿味,鲜有人踏足。好在左右屋檐够大,也能使人有个遮身之处,故而慧心也不顾里头的脏乱,无力地靠在了墙边,因伤臂疼痛而喘息着。
歇息半刻,因疲乏与疼痛而混沌的眼中才些许片刻清明,慧心心一横,右手覆上那骨折的左臂关节处,一使巧劲,那荡在衣袖中的左臂便回归了原位。
若非残余的阵痛提醒,似乎左臂的伤从未发生过。
关节脱臼仍能归位,可扭伤了筋骨却并不是一时半刻便能恢复如初的,伤药与静养缺一不可。慧心脱下鞋袜,只瞧见左脚踝已然肿胀起来,想来不可再轻易走动,每走一步便是疼痛不堪,更别说外出找活干了。好在虽无银钱抓药,身上却也常备跌打损伤的药膏,都是往日在平安村时自个儿同师傅一块儿制作的,药效十分不错。
故而只需在伤处抹上药膏,养个七、八日便可自由行动。
如此想来,慧心倒也算不上十分气馁,至少没有性命之忧,可往后却又要饿上好几日了。他捏着手中的几枚铜钱,紧紧地抿着唇,只瞧着屋檐边的那抹天色逐渐转暗,合上了深邃明亮却憔悴的双眸。
一夜过去倒也算得上相安无事,清晨的日光穿过檐下落在他的身上,带来些许暖意。慧心怀中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