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崔鸢呢,越林让我安心,说她在冷宫一切都好,昆池会照料好那里,还有暗部的人守着那里。
我松了口气,这样最好,分开在两地,打消云鹏的忌惮,至少可以保住她。
醉梦发作的越来越频繁,我有时痛极甚至想让越林帮我做个了结,可我还没看见瑾行,还没看见这中州收复失地。
我还想,见见合欢,见见我与她的女儿合欢。
越林说她生产那晚,她召入宫的侍女写意被偷偷送出了宫,写意的怀里,是一个女婴。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与她的孩子,在这宫外,会一生安康顺意。
若是一切结束,我就站在门外,看她一眼便满足了。
越林说我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不在意,每次清醒时我都会召来暗部,问他们崔鸢与瑾行的近况,得知一切都好就安心了。
林悦尔一直待在我身边,无论怎样与她说,她都摇头不离开,日子久了,我也没再提了。
近来我梦见皇兄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我知道,日子要到了。
那个冬日的早晨,我精神出奇得好,可林悦尔看着我就哭了。
我问她哭什么,她说:「陛下,您守了鸢鸢一辈子,悦尔也守了您一辈子,下一世,您能否回头看看悦尔。」
我拉起她,说:「下辈子啊,别遇见我了,如此你才能过得好。」
她哭着摇头,还没等她再说什么,越林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跪在我面前,隐忍着哭声说:「陛下,娘娘去了。」
候间那股熟悉的腥甜又涌了上来,蔓延的整个嘴里都是,之后我彻底没了意识。
回顾我这一生,我无怨,无恨,生在如此时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
瑾行不得已的离开,晏生兄长不得已的赴死,皇兄皇嫂不得已的御敌。
还有崔鸢,不得已的入宫。我有何可怨,有何可恨。
只是遗憾,遗憾未能见到皇兄他们最后一面,遗憾没能阻止晏生兄长的赴死,遗憾让瑾行陷入如此境地而不能帮他太多,遗憾中州最后的胜利没看见。
最遗憾,还是没能护住崔鸢,没能亲眼见见我们的女儿合欢。
阎王再次问我可还有憾,我摇头,这些遗憾,还是藏于我心间吧。
还是黑白无常在前面带路,我跟着他们走。
一过奈何桥,这一世功绩过失相抵。
二渡忘川河,这一世牵连羁绊断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