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和一个人名叫“嘉熙”的人通电话,在嘉熙的bī问下,像写流水账日记一样诉说每一日的行程,少数时候会笑一笑,不过没有提过陈泊桥。
根据崔成泽的判断,章决接的电话中有两三个,来自他的父母。
看章决接电话的模样,崔成泽觉得他的父母好似发了很大的脾气。
章决会耐心听很久,然后盘腿坐在沙发上,很无奈地低声说些像“我也没有想到”、“我再想想办法”之类的话。
说实话,崔成泽觉得虽然章决听上去诚恳,其实有点敷衍。
章决的生活太有规律,除了陈泊桥离开那天,有少许情绪外露之外,一直都很冷静,以至于崔成泽在某天凌晨走出房间倒水,撞见在客厅睡着的章决之前,都不清楚陈大校说的章决对自己“不上心”指什么。
这天夜里章决原本很早就回房间了,不知为什么又出来了。
他没开灯,盖着一条薄毯子,躺在沙发上,电视的音量调得很小,点播了一部泰独立国的黑白歌舞电影,电影已经接近尾声。
崔成泽走近了,才发现章决睡着了,很安静地闭着眼,蜷在沙发上。
章决很高,躺在沙发上的姿势看上去不怎么舒服,曲着腿,弓着腰,嘴唇紧紧抿着,有种古板和固执。
电视机屏是客厅唯一的光源,冷色调的光随着电影里的场景切换,明明暗暗地照着章决,他的右手从沙发上垂下来,手背贴着地板,松松握着。
客厅里温度低,章决盖的毯子太薄,容易感冒,崔成泽便开了玄关的灯,走回去,俯身轻轻推了他一下:“章先生。”
章决睁开了眼,但好像并未完全清醒,眼神中没焦距,本握着的手松开了,一个小东西从他手心里掉出来,落在地板上。
崔成泽低头地看了一眼,是个透明的小塑料封口袋,袋里封着一个十分细小的金属物件,形状并不规整,好像已经坏了,有些裂开。
他伸出手,想替章决捡,但章决快他一步,迅速抄将袋子了起来,然后坐起身。
电影恰好结束了,屏幕黑了,开始向上滚动播放演职员的列表字幕。
“章先生,”崔成泽对他说,“外面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