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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陪章决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过来,把章决的遥控抽走了,将音量调低到几乎听不到后,放到腿边。
“章决,”陈泊桥眼睛没看章决,放在屏幕上,慢慢地说,“一直想问你,拿τ促分化剂之后要做什么。”
章决偏过眼,去看陈泊桥的侧脸,怔了怔,又想了片刻,如实告诉陈泊桥:“我父亲找的医疗团队说,以前也有过这种先例,可以把其中一个腺体分离摘掉,但过程中也需要用到纯度最高τ促分化剂。”
陈泊桥沉默了。
过了片刻,他问章决:“手术危险吗?”
危不危险这个问题,章决自己都没了解过,毕竟还没到要做手术的那一刻,但他父母对寻找τ促分化剂十分积极,因此他有些不确定地说:“应该不危险吧。”
“什么叫应该?”陈泊桥这才转头,很平静又客观地问章决。
“上一例的病人活下来了。”医疗团队的人是这么说的。
陈泊桥看章决良久,才说:“等拿到了分化剂,再重新评估一次。”他又加了一句:“如果手术有危险,不如不做。”
“评估过几次了,我父母希望我能做。”章决诚实地告诉陈泊桥。
找到了镇定抑制剂后,章决对改变自己的身体情况,已经没有那么大的执念,但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
“为什么?”陈泊桥又问他。
“因为,”章决看不懂陈泊桥的表情,便说得有些迟疑,“有两个腺体的人活不长,他们很难接受。”
陈泊桥依然没有作声,章决便继续解释:“信息素互相gān涉,会导致寿命变短。”
他抬眼看电视屏,屏幕里在介绍小剧场接下来十天的演出表,海报从哈姆雷特切换到芭蕾舞剧。
空气里隐隐飘来些许报幕声,但想听清,却怎么都听不清。他不想陈泊桥觉得他是在利用身体状况博取同情,便对陈泊桥说:“你不用可怜我,其实我不怎么在乎。”
演出表还没播完,陈泊桥把电视关了。
章决也没注意到陈泊桥什么时候靠自己这么近的,陈泊桥搭着他的肩膀,让他侧过脸去,用指腹碰了碰他颈上的腺体。章决被碰得有些痒,忍不住抬手按着陈泊桥的胸口,不想让他再碰,陈泊桥便顺势扣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