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温从阳以为,开始听到的两声都只是幻觉时,纪明达又发出了声音。
“崔珏!”即便是在梦里,她也对这个人咬牙切齿,显然在意至极,“崔珏,你竟敢、你竟敢——”
崔珏?
温从阳沉下脸。
他已经娶了二妹妹,为什么还会出现在纪明达梦中?
他竟敢什么?
纪明达不是不想嫁崔珏吗,又怎么会如此在意她这妹丈?
可纪明达话不说全,温从阳只能继续等待。
直到月落日升,天光微明,纪明达才第四次开了口。
“祖母……”她眼角落下一行泪,又焦急地唤,“娘啊……娘……”
一缕晨光照在温从阳后颈。
屋内亮起来了,他却并未有任何日出朝阳的喜悦。
熬了一整个夜,他仍目光炯炯注视着纪明达。
她这样一心只有她那无赖难缠祖母的人,生病之时,竟也还会想起亲娘吗?
那为什么从前徐老夫人为难姑母时,她都视而不见?
握紧了手中药瓶,温从阳“嗤”地一笑。
难道,他还在对这个人有什么期待吗。
……
纪明达昏昏沉沉吃了药。
吃药吃饭已经用尽她全部力气,她无心去管身旁都有谁。她头疼得像要裂开,昏睡过去前,却仍忍不住细想那两个梦。
原来二妹妹是和温从阳一起去的北疆。
这倒也不算什么。妻随夫上任原是寻常,只是放在二妹妹身上颇有些让人惊异罢了。
不过,二妹妹不得外祖母和舅舅的宽容,宁愿随温从阳去边关,倒也合情合理。
可崔珏,为什么定要外放去北疆?
他一个文臣,到了苦寒之地,即便将诉讼刑狱办得再好,也立不得军功封不得爵位。何况他探花翰林出身,想要外放,什么富庶之地去不得,为何非要在边关局势紧张时去北疆?
还是偏偏挑在祖母病重之时!
她与她的家人在崔珏心中便这般不值一提吗!那他为什么会对二妹妹动心!
纪明达难受地捂住了额头。
她听见身旁不知是王嬷嬷还是外祖母在说着什么,但她听不清一个字。
她也不想听。
她只是想不通,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还有,她最在意的是:
梦里,崔珏到底欠她一件什么,让她能直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