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中苦,得有个当媳妇的模样。您瞧瞧,这么造孽的,怎么摊上这种事儿。敢情聘了人来,不是来当少奶奶的,是来当使唤丫头的!”
二福晋说得柳眉倒竖,满脸气不打一处来。婉婉也纳罕,“这是干什么,佛堂有专门伺候的太监,怎么要她干?”
“立规矩呀。”二福晋忿然道,“自个儿是奴婢出身,当别人和她一样呢。依我说调理媳妇本应当,咱们也打这儿过的,婆婆教做人,别说擦铜活儿了,就是打骂也使得。可有一条,好歹得是正经婆婆,要是什么侧的庶的都来充人形儿,那大家子的门儿也进不得了。云晚是年轻媳妇,面嫩,不敢有违,这可纵了那个洗脚婢了。她吆五喝六的,打十六起就变着方儿的折腾孩子,我瞧她是心里不痛快,往孩子身上撒气。太福晋那里我不敢惊动,怕惹老太太生气,只有上您这儿来。我得参她一本,求殿下给孩子做主,给那个洗脚的醒个神,叫她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所以位分这种东西,真是能断人生死的,名不正言不顺,就算娘老子也不能拿搪。澜舟已经过到长公主名下了,照名义上说再不和塔喇氏相干。塔喇氏代正头福晋行使权力调理媳妇,那是越俎代庖,有窥天的心思。
婉婉拧起了眉头,本不愿意管那些家务事,可既然闹到她面前了,总得有个说法。二福晋是外人,她不想让人瞧见家里头不和睦,没法当着她的面发躁,只说:“庶福晋性急了点儿,应当没有坏心的。你稍安勿躁,这事儿我打发人回去问问,毕竟她是大爷的生母,总不能太驳她的面子。”
二福晋哀声说:“殿下就是太善性儿了,别叫她爬到头顶上去。原先您在府里,她还不敢妄为,如今您一搬走,可算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
这事儿一气决断不了,婉婉敷衍了她几句,把她送走了。
铜环搀她回上房,一面道:“我早瞧出来了,这个庶福晋顶不安分。少奶奶的事儿,老太太没发话,您也没发话,几时轮着她了?说得难听点儿,她的身份还不及少奶奶高呢,凭她是谁的娘,少奶奶不必买她的账。”
婉婉心里也不大痛快,“早知如此,叫她回松江府倒好了。新媳妇才来,人生地不熟的,她不体恤,反倒刁难。”顿了顿吩咐小酉,“你回王府打听,那两个通房她是怎么处置的。没个主子擦铜活儿,底下侍妾站干岸的道理。正经聘进来的还不如通房,这是敲山震虎,做给我瞧呢?”
她不计较的时候一切好说,计较起来也不好相与。要说规矩,宫里的规矩不比王府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