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奈她何。她一摇三晃进了楚国公的书房,见他正在案前写字,便偎在他身边,笑着说:“郎主今日好兴致,怎么想起练字来了?”
练的什么字呢,只见宣纸上大大小小写满了“敕”字。绘萤心下生疑,眨着那双含情水灵的眼睛望向他,“郎主练这个字,可有什么说头?”
楚国公放下了笔,笑着凝视那些字,“敕天之命,晓谕天下,这是帝王下诏时常用的字眼。幼时我们读书,‘明敕星驰封宝剑,辞君一夜取楼兰’,何等的大气磅礴,可是长大了,这个字于我们兄弟却成了禁字,再也不能随意书写了。”
绘萤怎么会不懂得其中利害,她犹豫地触了触那些宣纸,“既是禁字,郎主做什么还要写下来?万一流传出去,那可是泼天的大祸啊。”
结果楚国公却笑起来,“我就是要让它流传出去,若是能让官家看见更好。”大概是得意于自己的神机妙算吧,那张脸上遍布笑意,可眼睛里却迸发出阴冷的光,一手搂住了她,低头在她颈间嗅了嗅,带着戏谑的口吻道,“从小我们四兄弟在一起念书,先生常说我与忌浮的字有六七分相像,若是我刻意模仿他的字迹,轻而易举便能学出精髓来。你说官家要是从他的官衙中搜出这些字,会如何处置?是革爵查办呢,还是开刀问斩?”
绘萤心头凉意陡生,愕然望着他道:“郎主,这种字怎么会出现在官衙呢,纵是报给官家,官家也不会信吧!”
楚国公经她这么一说,脸上倒是显出一丝犹豫来,自言自语着:“是啊,是我糊涂了,从官衙搜出来,反倒有栽赃嫁祸的嫌疑。”
绘萤趁机道是,“再说郎主做什么要去对付魏国公?他是三位国公之中最淡泊的一位,若是先除掉了他,又去对付陈国公,岂不显得郎主一家独大,于名声也不好听。依我说,倒不如留着魏国公垫背,纵是郎主将来与陈国公不对付,还有个魏国公在,叫人说起来,郎主对兄弟并未赶尽杀绝,来日若能登顶,那些文人言官们也不好对郎主任意指摘。”
她说得有理有据,在楚国公听来,觉得这小爱妾很有政治上的见解。但女人么,总是看得不够长远,他捏着她的下巴,在那红唇上吻了一下,“你不知道李臣简的厉害,会咬人的狗不叫,要论心机,他比李尧简深沉一万倍。且他又是李尧简的膀臂,有他在,李尧简就算濒死,也会被他救回来。但若是先除掉他,那便是打蛇打在了七寸上,李尧简就不足为惧了。我既有心问鼎天下,哪里会在意那些言官文人的口诛笔伐,有朝一日权柄在手,想堵住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