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从里间走了出来。
这阵子她哭得太多了,仿佛已经稀松平常,雪畔皱了皱眉道:“阿娘看开些吧,又不是头一回受她折辱,总哭、总哭……没的哭瞎了,更称了她们的意了。”
柳氏从帕子间抬起头来,腥红着一双泪眼,啐道:“你懂什么!你娘我什么委屈没受过,光是伺候洗脚,哪里值得我来哭!我哭是因为你爹爹做的好事,原来魏氏和周氏在上房伺候的时候,他就和她们勾搭上了,如今周氏怀了孩子,金氏正张罗放她的良呢。”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把雪畔也震住了,她吃惊不小,“爹爹都多大年纪了,还能生得出孩子来?”
结果招来柳氏一个白眼,“男人六十岁都能生,你爹爹才四十。”
年纪倒是其次,让人不安的是另两样,雪畔道:“周氏原也是个奴籍,这就放了良,岂不是要爬到阿娘头上去了?眼下觅哥儿是家里独苗,万一周氏又生出个男孩儿来,金氏再抱过去当嫡子养,那咱们觅哥儿将来可怎么办?”
就是说啊,简直隐患重重,令人绝望。
在柳氏母女看来,这是金氏过门迄今,家里遇见的最大的难题。这个难题不能白放着不解决,没有人想过如今江珩妻妾众多,就算解决了这一个,也解决不了下一个。
雪畔因从小溺爱着长大,想法很是极端,咬着牙说:“金氏有了指望,更不会拿我们姐弟放在眼里了。让她留意亲事都推三阻四,倘或周氏的孩子落了地,她再把孩子抱到自己院子里养活,日日守着那个孩子,将来我们全得完蛋。”
所以最好是能维持现状,侯府的子息全是柳氏所出,金胜玉得意一时,日后还是会落在他们手里。雪畔在自己的母亲面前不讳言,甚至有些恶毒地说:“要是金氏一气儿死了就好了,那两个小娘儿原就是仗着她的势,倘或她一倒,她们也成不了气候。阿娘在侯府十几年,根基比她们壮,到时候阿娘重新收回侯府大权,咱们照旧能过原来的日子。”
柳氏愕然看了她一眼,“金氏没病没灾的,才三十岁就死了?”
雪畔嗤了声,“保不定我爹爹克妻呢。这个名声要是传出去,不管云畔再想什么法子,也没人敢进侯府的门了。”
可这毕竟是一条人命,况且金氏娘家老父老母都健在,真要是出了点什么事,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柳氏虽也想重握大权,但过于狠绝的事到底不敢干,思忖了半晌退而求其次,“还是先想个法子,把周氏肚子里的孽种除掉吧。”
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