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徐香凝以死相逼,让他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只好先哄着她,“是你,我选你。”
耿夫人觉得脸面如今就是脚底下的泥,不由绝望地闭了闭眼。
那厢潜上去的家仆终于到了围栏后,猫着手脚上去抓她,谁知一个错手,只抓住了她的衣袖。
徐香凝狠命挣起来,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有这么多人见证着,她还有最后最要紧的一个问题没有问出口。
可那家仆拽着她不撒手,她担心他会强行把她拽进去,错失了好时机,便使劲地推他,一面扭头看向耿方直:“三郎……”
结果因为她抗拒得太过情真意切,家仆抓她不住,在又一轮激烈地抢夺过后,终于被她挣脱了。她回手要去抓栏杆,可是却抓了个空,在围观众人一片惊诧低呼中,直直从高处坠落了下来。
耿方直大惊,和两个小厮去接,但一个孕妇从几丈高的地方掉落,冲击惊人。人虽接住了,但似乎又没完全接住,自己被压倒之余,听见骨骼发出的脆响,他知道坏事了,剧痛之下想抬起右手,却发现抬不起来。再去看徐香凝,她人还清醒着,但脸色煞白,额角豆大的冷汗滚滚滴落,捂住肚子,痛苦地呻吟起来。
吓懵了的太夫人和耿夫人这才回过神,大喊着:“快,快抬进去……叫大夫来!”
一时七手八脚将人搬进院子,耿夫人惨然看着面前忙碌的众人,听着徐香凝高一声低一声地叫唤,知道孩子大抵是保不住了。这也就罢了,更不幸的是发现竞成被压断了右臂,这样的年月,就算治好也会落下残疾,这对于舞刀弄剑的武将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耿夫人哭晕过去,只恨自己嫁到了这样的人家,头几年过得稀里糊涂,终于酿成了大祸。
耿太夫人这回也顾不上徐香凝了,只管盯着给孙子诊治的大夫,急急追问:“怎么样?将来能养好吗?”
大夫哪里敢打保票,只是支吾着:“这段时间不能再使一点劲儿,须得好生休养。我这里开些药,吃上两个月,每日再以接骨木水蒸洗,慢慢总会好起来的。”
什么叫“总会好起来的”?这话模棱两可,并不是一定能好起来?
耿太夫人慌了神,望望站在一旁忧心忡忡的儿子,再望望一脸惨淡的孙子,一下跌坐在圈椅里,肝肠寸断地哭起来。
内室诊断的产婆出来了,擦着手,摇了摇头。
耿夫人咬着槽牙咒骂:“丧门星,害了孩子也害了三郎,这回总算消停了。”说罢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