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低人一头的人生。
可上天?给了她一个莫大的惊喜。
她怀孕了,她生下了皇长子?。
谢皇后逝世多年?,皇长子?和太子?有何区别?没?有,她几乎就是太子?生母,未来母仪天?下的人。
这一年?多,满宫上下,谁人不对她尊敬有加?贵妃待她客气至极,淑妃和二公?主也对她笑脸相迎,鼻孔朝天?的太监和宫人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们漆黑的后脑勺。
田恭妃,恭妃娘娘……她终于不是奴婢了。
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自?尊。
天?空是蔚蓝的,白云是澄澈的,花是芬芳的,雪是纯洁的。
可这一切,在昨天?被何娘子?全部打碎。
贵妃一定在耻笑她吧?女官们肯定会鄙薄她的卑贱。此时此刻,在宫里的无?数个角落,有多少人在笑话她?
只要想一想,田恭妃就浑身发颤,深感绝望。
荣儿说,娴嫔发动了,让她去探望,哪怕做个样子?都好。
她做不到。
大郎闹着要去花园,让她陪着一块儿去,她却不敢看孩子?的眼睛,抱了抱他,就让奶娘带他离开。
幸好大郎还小,不明白尊卑,否则他听到何娘子?的话,也会厌恶她这个母亲的卑弱吧。
田恭妃无?法想象,如果自?己的孩子?也瞧不起她,她该怎么办。
不行,不能让大郎知?道。
……让何娘子?消失吧。
这个鬼魅的念头一旦萌生,就无?法扼制。田恭妃死死拽紧了褥子?,在华美的丝缎上留下深深的褶皱。
何娘子?死了,就不会有人再提起这件事了。
她被这个想法蛊惑,一时失神?。
“娘娘——”荣儿进屋回禀,“宁国夫人来了。”
田恭妃顿时回神?,暗暗心惊,她刚刚在想什么?
“快请,”她慌乱地?收敛心神?,起身迎接,“夫人怎么来了?”
程丹若没?和她寒暄:“何娘子?在你这吗?”
田恭妃怔怔摇头:“没?有,发生什么事了?月娘、月娘还好吗?”
“娴嫔娘娘……”程丹若顿了顿,“不太好。”
小半个时辰前,娴嫔陷入昏迷,无?力产子?,她便当?机立断用了产钳。
幸亏这两年?妇产科教学一直没?落下,她的产钳技术还算稳定,艰难地?夹出了几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