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很自然。
坦荡,没多的意思。
于是那朋友也很寻常地哦一声,视线只在她身上堪堪扫过一眼,没多当回事,连多一丝旖旎的揶揄都没必要,顺其自然就跟陆辞说着他们的事。
她不认识那个人,站在一旁好像有些多余。
她仔细斟酌着他们的对话,如果他们还要聊上一会儿的话,她就先回去。
只是才几句,陆辞已经跟那人说等会儿放学见,“我先回去了,班主任还等着我搬桌子布置考场。”
走下楼梯,头也没回地催她,“温雪宁,快点儿啊,班主任有多凶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高高的个子在层层级级向下的楼梯很快就要没影,她只能在身后加快脚步追上他。
下了楼梯,他却在楼梯口站着等她。
听到她匆匆赶上的脚步声靠近,他回头。初夏的傍晚,夕阳很美,像低度酒精的橘子果酒,让人迷醉。
到了他的身后,下意识就会把脚步放慢,害怕急促的呼吸声会打破他身边的宁静。
可他没在意。
他身边的孤独,他不怎么在意。看到她跟上来了,他回头继续往前走,脚步也放回正常的速度,不再是刚才跟朋友告别时那副急着要回去的样子。
她好像知道,他是在照顾她的心情。
学校安排过很多次考试,有时候不是用作本校的考试,当地的考公考证也会在他们学校开设考场,同样的,要把教室里的东西全都腾挪出去,把教室布置成考场的规格。
每每这种时候,她都是很苦恼的那种人。
因为她的书很多很多,她买了很多的参考书。
陆辞转给她的钱,她仍然不太舍得在吃穿上用太多,但在买书上很舍得,像是荒漠里救下来的树,一旦可以吸收到养分就疯狂生长,她恨不得做遍市面上所有的题。
她的书很多,陆辞看到了就会帮她的忙,把她厚厚的书搬到教室外面去。
被别的人看见。
她在他的身边,交集普通到了连勾人耐人寻味都谈不上,即使被人看见也理所当然地觉得是陆辞人好,帮个同学的忙而已。
于是就有人喊他,“陆辞,你帮我也搬一下啊,好重。”
陆辞应了声,低头看她时,眼底勾着几分没事找事的笑,“温雪宁,怎么办啊,帮你搬书惹上事儿了。”
她一时闷住了,不知道怎么接话。
她少有应付别人的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