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了一下。
他从来不会提起自己的母亲,如果自己有意提起,他就会骤然被激怒,显然这是他不愿意提及的。
没想到今日他竟然主动提起来。
或许是因为第二日她就要出嫁了,他忍不住回忆起当年。
这个时候,顾瑜政的眸光缓慢地自那紫藤花架上,落在了顾锦沅身上。
“你是不是……一直对我心存恨意?”
他凝着她,这么问。
“是,也不是。”
顾锦沅轻笑了下:“曾经有期望,所以心存恨,后来没了,也就不恨了。”
“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以前有,现在好像也没有特别想知道的了。”
顾锦沅看着那紫藤花架,喃喃地这么道。
她想,顾瑜政心里应该是一直惦记着自己娘的,思念了很多年,他甚至应该有他的苦衷,这里面甚至或许有一些误会。
但是那又怎么样?人已经死了。
所以到底是怎么样的误会,他又是怎么样的心思,又是怎么样看待自己,她都已经看淡了。
顾瑜政凝着她,半响,终于道;“我有时候夜晚做梦,还能梦到那一天,我离开陇西的情景,那时候我离开,你娘尚未显怀,醒来后,几乎不能信,转眼都是十几年了,你都已经要嫁人了。”
顾锦沅不吭声了。
若是以前,她必狠狠地嘲他,将最刻薄的话给他,在他心口插上几刀。
但是现在她真得平静了,曾经心怀的那股戾气仿佛被无形中化解了,她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看着。
会同情,也会感慨,但不会恨,却也称不上原谅。
她没有资格去原谅谁,他需要面对的那个人早就埋骨他乡多年了。
一时院子里格外安静,穿着深蓝绣锦便服的男子威严端肃,面色冷沉,当深秋的风吹起他的墨发,竟凭空有几分悲切感。
顾瑜政:“人生百年,其实想想,也就是一场梦罢了。”
顾锦沅垂下眼来,没有吭声。
顾锦沅却在这个时候转首,取出来一封信函,看上去颇为厚实。
他递给她:“这个是给你的,就当我送给你的嫁妆。”
顾锦沅看着那信函,颇为陈旧,纸张甚至有些发黄,她轻声道:“父亲,不用了,府里已经给我准备了嫁妆。”
因为是嫁入东宫为太子妃,那嫁妆自然丰厚,毕竟那是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