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杜成。原本该兄长顶替父亲总旗职位参军,可他行军过半,兄长从马上掉下来摔断了腿,抱病回家?,家?里就报了他的名字。
当然了,什么不?慎失足,都是假的。
他的兄长胆小怕事,就是不?敢上前线,这才故意摔下来的。
断条腿,总比没了命强,是吧?
但?杜功不?那么想。
他二十二岁了,还没有娶妻生?子,贵州这地方,读书人少,老师更少,整个县城都寻不?出多少认字的人,像他这样的军户,一辈子只能种田。
穷山恶水,地里没粮,这辈子眼看就望到了头。
要?出人头地,只有打?仗立功。
可之前调来调去,从来没有他们?那儿的事,只能眼睁睁听说“谁谁谁打?了蛮子,升官了”。
虽然也有疑虑,蛮子是这么好打?的吗?但?这对于杜功而言太过遥远,他只能当是真的。
现在终于轮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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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谢玄英观察着两方人马的比试,说道:“这批新兵已经很像样了。”
“是吗?”
程丹若有点?怀疑。
她看着下面斗殴的新兵,感觉就是两帮不?法人士在火拼。
开?始,双方还讲究队形和?配合,但?打?红了眼,根本顾不?得命令,人人都想去摘象征胜利的令旗。
竹木易碎,他们?赤手空拳互殴,掏裆的,戳眼睛的,锤头的,还有滚在地上互相撕咬的,乱得一塌糊涂。
一群成年男性的破坏力自然惊人,可要?说是士卒,未免也太流氓了些。
毫无纪律性可言。
“他们?已经会配合了。”
谢玄英道,“也有血气?,不?错了。”
程丹若对古代军事一窍不?通,他说“不?错”,那应该就是“不?错”,便问:“好多人受了伤,没关系吗?”
“都是皮外?伤,养上几日就好。”
谢玄英重复了遍,“最要?紧的是血气?。”
程丹若问:“为什么?”
“战场上,一旦恐惧逃跑,会影响士气?,也更容易死。”
他耐心解释,“他们?习惯上前而不?是后退,就具备了最重要?的胆气?。”
她道:“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意思?”
“对。”
谢玄英道:“等这一千人养出了血气?,再慢慢调新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