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几,炕几上摆着一匣子松子,上面又铺了张手绢,她剥好的松子就放在了手绢上面。
她捡起一颗松子仁,一边说,一边喂到吴二郎嘴边。
吴二郎那一本正经的脸上有些微红,瞅了一眼门口的布帘子,见没人这才吃了。
“青州的富商,手里都囤着米不肯放粮,青州的米价这般高,谁又能吃的起?
知州相公家都无米下锅,那些小民人家,又该怎麽办啊……”
吴二郎犯起了愁。
与外人说知州
家里无米下锅,怕是那些人都不信。
他若是没有大娘子,怕是和李知州差不多,也要靠借粮度日。
他一个同知,一年的俸禄名义上有一百多贯钱,朝廷也赏了田,每年还有料钱,添支钱,折后在一起,瞧着多。
可这些银钱,还要拿去走动关系,到了年节,仅是与人送礼,都要送去一大半不止。
每隔三年还要回京述职,由汴京考察政绩的官员决定你去哪赴任。
吴相公若是一贯银钱都不送,是走不到如今这个位置的。
也不是说他如今的官职都是送礼送来的。
若是没有政绩,送再多的礼也是白搭。
大家都送,他若是不送,只能去那些贫瘠的地方去任职。
除去送礼的银钱,平时和同僚吃酒,人情往来,那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不是吴二郎想吃酒,不与同僚吃酒搞好关系,会受到同僚排挤是一回事,还有回京述职的时候,京官考察政绩,也是要得到任职地方同僚的评价的。
这两件事就把吴相公一年的俸禄花的没剩多少了,剩下的那些,连养家都不够。
只能给家里人买些衣料。
“官人,若那些富商迟迟不放粮,青州城内的百姓,又无粮可吃,到时候……怕是会乱。”
谁能想到,会到这一步,冯氏都没想到青州会缺粮吃。
听下人说,外面已经有了讨饭的灾民。
吴相公岂能不知,午食连肉都不肯用了,拿茶水泡白饭吃,吃完就穿上衣裳去了府邸。
“娘子,咱二房的粮也不多了。”
卢婆子从外面进来,今日与了李知州五袋子米,她们二房也就剩下十五袋不到了。
即使不送李知州这五袋子米,她们二房囤的粮,也会有吃完的那一天,只是或早或迟。
况且,二房人多,两三天就能吃完一袋子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