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对于胜负,一向看的不重,就像阿良说的,千万别死,要先活着,才能好好活着。陈平安觉得阿良这句话,真是话糙理不糙。
于是陈平安提起酒葫芦,高高举起,高过头顶, 晃了晃,然后愣了一下,哭丧着脸,悻悻然收回酒壶,以至于一些个即将脱口而出的豪言壮语,都给咽回肚子。
原来是酒没了。
陈平安低头在腰间别好酒葫芦,突然记起一事,与飞剑十五心意相通,很快手中就多出一只绣花袋子,打开后,里头有三块桃花糕,陈平安低头嗅了嗅,半点没坏,方寸物真是神奇,过了这么久,糕点还是跟落魄山接手时差不多新鲜。
陈平安一手托住袋子,一手捻起一块糕点,放入嘴中,细细咀嚼,脑袋靠着墙壁,仰头望向满树杏花。
吃过了一整块糕点,就舍不得再吃,小心包好绣袋。
陈平安满脸笑意,心想自家铺子的桃花糕,就是好吃!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要让宁姑娘尝尝看,想象着下次见面的场景,陈平安自顾自傻乐呵了一会儿,突然给了自己一耳光,“你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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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魏檗精心搭配的药桶可以浸泡,当下陈平安身体的痊愈速度,简直就是御剑和步行的差距,不过休息片刻后,正常行走没有任何障碍,就在陈平安准备起身返回游廊座位的时候,远处一阵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响起,一深一浅,多半是男女。
陈平安想了想,便选择继续坐在墙脚根,有杏树遮掩,只需等到他们离开之后再动身不迟。
但是让陈平安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男女二人,似乎男子不是彩衣国人氏,双方便以宝瓶洲雅言对话,到了光线昏暗的杏树附近,便开始搂抱在一起,男女踹着粗气,女子娇柔婉拒,欲拒却还迎,男子倒是个脸皮厚的,对着女子的脸庞一顿狂啃,估计两只手也没安分守己。
陈平安有些坐立不安,这咋办?出声提醒一下那对野鸳鸯?还是盼着他们见好就收,差不多就离开此地?
这种热闹还是别凑了,万一被人察觉,就真是裤裆里掉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陈平安稍作犹豫,还是决定起身,咳嗽一声。
杏树那一边的年轻女子尖叫一声,然后躲在了男子身后。
男人大踏步绕过杏树,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面容模糊的陈平安,一看是个儿子不高、清清瘦瘦的少年郎,立即胆气十足,“别怕啊,这等觊觎你美色的采花贼,便是他打死我,我也不会舍你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