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佩孚的坐骑追去,铁蹄践踏大地,发出如雷般的轰鸣声。
燕京,西苑大总统府邸。
曹锟面对吴佩孚的要求,两条浓厚的卧蚕眉纠结在了一起,仿佛用抓笔沾上浓墨,胡乱在额头上画出的一道墨迹。曹锟是个怕麻烦的人,或者说他是那种喜欢生活在熟悉环境中,不喜欢变化的人。
从善如流也好。
随波逐流也罢。
面对吴佩孚要求撤换山东督军齐燮元的建议,曹锟有点举棋不定,说实在的齐燮元做的实在过分,当初在江苏,督军李纯暴毙的时候吴佩孚就想要将齐燮元打入冷宫。可当时直系初入燕京,担心江苏闹出兵变,加上直系和张作霖已经开始了摩擦,大量兵力部署在长城沿线,根本无暇顾及东南的局势,才让齐燮元有了喘息的机会。
可随着时局的进一步艰难,日本政府不仅仅扶持了张作霖,而且还准备干预民国北方局势的态势来看,齐燮元就变很可疑了起来。
“老实说,齐燮元这娃娃,我也信不过他。”曹锟憋了很久,才说了这么一句中肯的话。
其实,曹锟的话只是说了半句话,后半句是:留洋的一个都靠不住。
引申出来的话就更让人寻味了,估计不外乎,读书人的花花肠子都藏着阴谋诡计。反正曹锟自己是大老粗,说这样的话肯定是理直气壮的,根本就不用思量他麾下的将领之中,有多少是留洋的,有多少是有过功名,曾经的读书人。
吴佩孚因为担忧而阴沉的脸上稍霁,可要是他知道曹锟的心里话,肯定要骂娘了。别看他是秀才从军,可不是那种说话温和的儒将,而是一个火爆的性格,尤其是在内心忧虑不已的时候更是脾气暴躁。最近挨骂的将军可不在少数。
“大总统,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吴佩孚接着话说下去,他已经准备推荐合适主政山东的人才了。
可曹锟像是先知先觉地反对道:“齐燮元是信不过,可谁能保证派另外一个人就能信得过?”
“大战在即,如果山东政局无法稳定,万一在关键时候,齐燮元倒戈一击,将关系到燕京的安危,乃至整个直系的安危。到时候你我将死无葬身之地!”吴佩孚不介意把后果说的再严重一点,另外他不得不说出一个事实:“现在大战一触即发,而我不得不预备一支劲旅来防备齐燮元,对前线的将士来说,也是非常不利的。”
“难道不能让山东军队抽调主力,部署在燕山一带?”曹锟想了想,觉得裹挟其部可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