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沈存庚在整理驴身上的缰绳。
他问:“你四叔没一起回来?”
“跟着谭县丞去县衙。”沈存庚有点没精打采,还能不能让人好好挣银子?
沈小叶已从老头儿口中得知舅舅又被县丞带走了,“表哥,四舅有说为什么吗?”
沈存庚:“没有,让咱们运完东西领银子。
那意思是笃定他今天不能和我们一起干完活。”
“你别管谁来不来,先把货拉完,官老爷们又发话了,日落前必须腾空,这片老仓库要统一拆掉。”老头儿追出来。
“拆房?我回头把布给你们。”岳锦轩挺意外的,他得回去找他爹。
沈小叶看看这边错落纷杂的仓房,再望望三百米外那片整齐划一的仓场,半点都不意外。
搞不好谭县丞建成后一直没租出多少的新仓场,这次因祸得福全部租出,妥妥创收和政绩。
然而,谭县丞得到一个趁势推建旧仓房的机会,却并不高兴。
现在更棘手的是,从两个鞑虏口中得知,放火的工具确是他们提供的,但再多两人不肯多讲,师爷派人来说,目前潘先生已在牢房动了刑。
他带着沈长岁快步下到地牢,“你负责把先生劝走。”
“诺。”沈长岁很无语,人是你请来的,居然让我来劝。
但当他们来到最里面的刑房,却并未见有什么血腥画面。
只是两个达达人分别仰倒在春凳上,满脸是水的大口喘着气,眼里满是恐惧的被衙役们按着。
地上有两桶水并一些或整齐或湿透的纸张。
水刑贴加官!
以纸贴面滴水,让人在窒息的恐惧中挣扎。
沈长岁发现身前的谭县丞身形微僵,耳边传来潘先生很平静的语气,“我知你们不惧生死,但我可以通知边军,派出夜不收至你们的帐内接走家人,让他们试试刚才的加官进爵。”
这段话是用鞑语说的,虽然有些音发生过变调,但对沈长岁来说没有听译上的障碍。
“不,不可以!”被他抓住那人用鞑语吼出。
另一个喊了声:“都鲁。”马上就被潘先生示意再加刑。
谭县丞显然看出到了关键时,也就站在门外不进。
先开口那个被拽起头,看清伙伴再次遭受刚刚的酷刑不得脱,他叫道:“是九先生,九先生教我们烧的仓房。
他带人去想办法拖住来接运的船只,准备由我们取走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