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和你说,我很可怜,也很懂事,人很善良,对谁都好”
崔裎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点了头,事实上在他眼中林杨也是这样的人,郭老头的总结很中肯。
可林杨说:“不是这样的。”
崔裎看着他,敏锐地察觉到林杨的情绪有点不对劲,他叫他名字,可林杨不应,只继续说:“你不是总好奇那场大火吗?”
“郭老头和你怎么说的说那场大火里,我没了亲人,人也被烧伤,成了个没人要的小可怜吗?”
崔裎没有说话。
“崔裎,如果我说我过得好,就是因为那场大火呢?”
崔裎有些不解地蹙起眉来:“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我,我的家人不会死在那场大火里,这样也喜欢我吗”
崔裎愣住,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
林杨却很平静:“那场大火烧在我七岁半,那天是个暴雨天。下午放学我没有伞,书包被淋湿了,里面有第二天要交的作业,所以我半夜偷偷去店里拿了风扇吹作业本,起火时是半夜一点,我还窝在被窝里画画。”
林杨看着他:“也就是说,我是最先发现火情的人。”
七岁的林杨那时候还没有成为校园暴力的对象,却在忍受着别的暴力,那是来自世界另一极的权威,他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暴力的来源和他的来源是同一处。
他的母亲在结婚之后八个月就生下他,最开始他也以为那不过是早产,因为周围的人都是这么说的,那时候他很小,并不懂得太多的道理,只是日复一日地听着周围的人说他早产能有这体格,是他妈妈的福气,每当这个时候,他妈妈便会不说话,等背过人了就会生气,用长长的指甲拧他的胳膊,林杨被她拧得大哭,她就会骂:“哭啥子哭!哭有啥子用,要不是你,我咋个会这样哦!”
小时候的林杨不理解,很多真相其实是靠后来零碎的记忆和猜测拼凑而来,他只记得在还没有人讨论他长得像爸爸还是像妈妈的时候,他曾经拥有过一段很温馨的时光。
那时候他们有自家的一方小店,父亲负责搬货摆货,母亲便负责收钱,靠着街坊邻居的照顾,生意勉强红火。
但这是别人看到的表面。
他的父亲林强是一名很老实的工人,虽然后来“老实”这个评价被林杨推翻,但在大多数人眼中,包括郭老头,在提起林强时,率先想到的仍然是“老实”二字。
他的母亲是一个真正读过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