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的灯光在准时亮起。
这也是迟莺第一次起这么早,在灯光亮起之前提前醒过来,源源不断的血腥味钻入鼻腔中,混杂着一些不太好闻的气味。
昨晚临睡前,发生的一切慢慢被回想起来。
绝望的尖叫和怒吼,仿佛在上演人间惨案,哪怕关上了宿舍的房间门,也掩盖不了外面的声音。老师催促回到宿舍前意味深长的笑容,逐渐清晰,那是幸灾乐祸、恶意满满。
迟莺不敢表现出来任何的害怕,这种腐败难闻的气味,令他想起来许久之前,他们家还住在高级公寓楼时,住在对面的邻居室独居老人,老人穿的总是很体面,在退休之前,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
似乎老人没有子女,也没有老伴,总是独来独往,很少会有人际往来,性格很孤僻。但他见到自己时,会露出面对可爱的小辈时才会有的和蔼笑容,几乎每次晚上回来时,都能够见到。后来好几天都没有再碰到过那位老人,家中总是无孔不入渗透着臭气,一开始家里人还以为是冻肉腐烂了,然而找来找去,都没有发现臭味的来源。
直到警察和法医上门,抬着一具高度腐败的尸体出去,才知道是那位老人去世了。
时隔这么多年,那种窒息而绝望的气味,至今深埋在迟莺的心理。再次闻到相同的气味,迟莺想要干呕,可因为这几天很少吃东西,吐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吐出来,眼角湿漉漉的,泛着桃花似的粉红,因为精神状态不太好,而有些恹恹。
其实灯光亮起来的时候,迟莺是感觉不到的,唤醒他的从来都是外面的动静,或者是室内的动静,他本身也是高三生,对这套作息时间相当熟悉。
迟莺从床上坐起来,微微有些出神,全身上下酸软无比,像是做过什么剧烈运动后没有拉伸,他跑一千米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累过。
虽然满头疑问,迟莺还是起了床。他现在已经可以做到不需要任何人帮忙,独自洗漱。
镜子中的脸颊有几分病气,肉眼可见的状态不太好,迟莺咬着牙刷,一边刷牙,一边跟0129说了早安。
一般来说,睡觉是没什么好看的,不过也只是相对而言。迟莺醒过来时,直播间的观众就已经有许多了,迟莺嘴巴里有牙膏泡沫,含糊不清地和他们打了招呼。
飞快地用清水把脸洗干净,迟莺两根细白的手指头捏着自己的鼻子,打开宿舍的门。
起床的过程要保持安静,大声喧哗会被宿管斥责。只不过压抑的咳嗽声,沉重的步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