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了脚跟自己建个府,届时和阿耶细说,他也定能体谅我。”
弥生想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周全的计划,夷然笑道:“日后谁嫁了阿兄可是大大的福气,阿兄宁肯委屈自己也不能委屈了嫂嫂的。”
他有点惆怅,“我们常做不了自己的主,即便爱了谁,最后也未必有结果。我不奢望高攀,他日觅个小家碧玉,安安稳稳过日子便好。给不了人家万丈荣光,若是连安逸的生活也不能保证,那还不如不娶,免得拖累了别人。”
他说得颇凄凉,弥生静静听,感慨道:“阿兄的胸襟叫我佩服。其实这样也好,自己自在,又短不了吃喝。深宅大户,人多是非也多。索性出去了,单过自己的小日子,想想是极惬意的。”
兄妹两个一递一声说着,走出去老远。隐隐听见街道上敲梆子,恍在耳边。
谢允挑着灯笼与她照脚下,边道:“我几次去邺城,本想去看你,最后都作罢了。”
“怎么不来?”弥生不解地问,细琢磨一会儿转过弯来,“是他们和你说了什么?”
谢允眼里浮起无奈,“我们隔了一层,名义上是兄妹,到底不能像他们一样。走得近了怕是要有闲话,但是我对你的心并没有差别。虽然不是同个爷娘养的,好歹看着你长大。他们嚼那舌头,叫人气愤至极。”
弥生听了也要发火,按捺了半天才道:“阿兄别搭理他们,我们自家兄妹,真要忌讳那么多,往后岂不是越走越远了!横竖我不怕得罪人,他们再浑说你告诉我,我逮了他们到父亲跟前理论去。”
谢允笑而颔首,“你还是这脾气,不过今天夫子手底下办得倒不错。我琢磨着,你既然不愿嫁给王潜,何不央求夫子?父亲曾说要征询乐陵王殿下的,若是殿下这头不放人,这门婚便结不成。”
谢允的话正撞到她心坎上来,忙附和道:“还是六兄懂我!我也这样盘算,只是没有把握。我和夫子交流得少,往常不怎么说私话。突然间去讨人情,有些开不了口。”
“且试试吧!到底是人生大事,也顾不得那许多了。”谢允道,“说实话我见过王潜,虽然体胖,但是很有才学,待人也谦和有礼。你若是单因他胖而推了这门婚,似乎太过武断了。”
穿过长阶到了弥生的院落里,门上候着的仆婢忙出来迎接。她摘下暖兜递给身后人,一面道:“若论风骨,我见得实在太多。夫子门下哪个不是才情纵横的?反正我有主张,阿兄放心吧!”踅身解下斗篷还与谢允,“阿兄进来吃盏茶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