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白雾岭有专门的审讯室,里面的刑具全部都是陈珠玑一样一样添置的,陈澄坐在上位,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下面的男人,对方大半夜被拖过来,这会儿脸色煞白。
他随手拿了根带刺的长鞭在手中把玩,不疾不徐地道:“今日下午,你跟薄胤说了什么?”
“他,他先向我夸了,主人做的衣服很好穿……”
“你便顺着他往下说了?”
“这,这件事,主人都告诉他了……应当也算不得秘密。”
“你都说了什么,一字一句的,重复给我听。”
下人已经清楚自己今日必死,他闭上眼睛,重重地把头扣下去,把一切从头到尾给陈澄重复了一遍。
一片寂静之中,陈澄丢了鞭子,道:“仅此一次,下一步为例。”
等陈澄出了审讯室,那下人才陡然瘫软在地上。
没死,主人,居然没有杀他……近几年,他真的变了。
陈澄回了院子,却没有进屋内,他在亭子里趴下去,望着面前的玉壶。
那衣服是他亲手所制,从看到那箱子的一瞬间,他就隐隐有这个预感。
他曾经,一针一线,为薄胤缝制了一件极为合身的衣服,他看向自己的手,仿佛看到了针尖一次次的刺破指头的手,鲜血涌出来,然后被舌尖舔没。
这件事情发生在两年前,一样是原著里没有的情节,也就是说,事情至少从两年前,就开始改变了,但当他过来的时候,很多事情,却依然在按照原著的轨迹在走。
我在做什么……陈珠玑,想做什么?
耳边忽然传来脚步声,陈澄猛地坐直,眼神凌厉地侧头。
薄胤穿着白色单衣,月光倾泻在周身,整个人恰如夜色般清冷。
陈澄的眼神立刻变的柔软起来:“怎么醒了?”
“你呢?”薄胤朝那壶看了看:“在饮酒?”
“嗯……对,饮酒。”陈澄取过壶,朝他举了举杯,道:“你要一起喝么?”
薄胤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在白雾岭的这段时间以来,陈澄身上关于陈珠玑的影子越来越重,陈澄的影子却越来越淡,薄胤时常看到他自言自语,自说自话,但每逢他靠近的时候,陈澄都会突然停下来。
陈澄给他倒了酒,薄胤端起来,一饮而尽。
陈澄也一口饮了,笑道:“怎么了,是因为夜,你今天看上去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