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中,星辰和月色就显得格外耀眼。
但也只是显得而已。
还是城市的灯光更亮,医院的灯光更亮。
这里像一个永不停歇的发光屋,孜孜不倦的为任何时间都有可能赶来的人类服务。
他们是这个城市里,渺小却旺盛的生命。
医院外面不好打车,一是医院的医生下班,私家车源源不断的驶出地库,在路口造成了小范围拥堵。
二是同样打车回家的人多,打车软件上排到了上百名。
言易冰眯着眼,站在夜风里,帽子没有遮住的碎发被风吹起来,挡住了他的眼睛。
他抱着小腹,下意识护住身体的热量。
虽然穿的挺厚,但他烧的厉害,身体虚,体内越热表皮就越冷。
寒陌扫了一眼,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言易冰肩上。
虽然他的外套薄,但多少能挡风。
言易冰抖了一下,想甩掉,但寒陌的态度挺坚决,按着他的肩膀,不让他乱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多了一层防护,言易冰觉得没那么冷了。
他也就识时务的不挣扎了。
等了半个多小时,总算有出租车来了。
言易冰一上车,就难受的歪在座椅上,闭着眼,皱着眉。
他已经坚持到极限了,如果再没有车来,他就要委屈俱乐部的司机加个班了。
在出租车上,他怕病毒泄露出去,所以口罩扣的很紧,呼吸不是很通畅。
车开了半个小时,路上堵,走走停停,他的胃里也翻江倒海。
一到小区,言易冰快速下了车,跑到路边弓着腰,拽掉口罩干呕起来。
他胃里没东西,只有酸水,呕的他双腿发软,睁不开眼睛。
他直觉,现在的体温绝对不止三十八了。
三十八度不会这么难受的。
他粗喘着气,咳嗽着,但每咳嗽一下就牵动着耳后的肿胀,让他丝丝拉拉的疼。
这个病,太痛苦了。
他觉得寒陌肯定会后悔死,为了亲他传染上这么难受的东西。
“宝贝儿,我背你回去。”寒陌付了钱,过来扶住他。
寒陌的双臂结实又有力,慢慢将他身体的重量渡到自己身上。
言易冰眼皮颤了颤。
他其实听到寒陌刚才叫他什么了。
他叫他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