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起身走到窗前往外看,殿外一株腊梅开得很好,风吹过,小小的花苞在枝头巍巍颤抖。
钓鱼要到下半晌,用过了午膳,两个人一头躺着,各执一本书,极难得的悠闲时光。秾华面上平静,心里到底放不下,迟疑了很久方问:“官家,大军攻到哪里了?”
“已经过了江州。”他们之间谈起战争,确实很伤感情。他正攻打她的故国,即便郭太后和建帝同她的亲情淡薄,甚至利用她,毕竟建安是她的家乡,她必定还是介怀的。
她果然发怔,喃喃道:“不远了,还有一千多里。若是攻至建安,会屠城么?”
他说不会,“大将军出征前我就有口谕,不得烧杀、不得抢夺财物、不得淫人妻女。我举兵是为统一,不是为了俘虏奴隶。”
她似懂非懂,长长哦了声,侧身转了过去。不过巧得很,下半晌果真变天了,疏疏朗朗下起小雪来。她扒着窗台低呼,“官家果真心想事成,快看,下雪了啊!”她忙探身喊录景,“拿伞来,我们这就出门。”
今上被她拖出来,两个人在檐下打扮好,扛着钓竿往湖上去。
延福宫里的湖是天然湖,当初建宫苑时圈了进来,湖面很大,湖中央建了水榭,一条笔直的廊子通向前,那头是个颇具野趣的茅草亭。下起雪来,四下荒芜,水面上是苍苍的,看冰层的厚度,人已经可以在上面行走了。她很高兴,拉他往前,彼此都穿着蓑衣,身上臃肿,乍看真像渔夫模样。
他笑着让她慢些,到了茅草亭把东西搁下,因为没有带黄门,凿洞穿饵都要他们自己动手。他举着铲子下去,拿柄四周围敲了个遍,声音笃实,没有断层。然后挑了地方开始凿,冰屑飞扬里听见她的尖叫,把他吓了一跳。抬头看,她挽着袖子捏起蚯蚓,两颊憋得通红。
“嗬,好怕!”她在茅草亭下跳,把木板顿得咚咚响。可是一面害怕着,一面仍旧将蚯蚓往钩子上穿。录景告诉她的,蚯蚓是最好的鱼饵,比面团强,什么鱼都能钓上来。
他站在底下笑,“怕就放着,让我来。”
她不愿意,壮着胆子办好了,得意地扬扬钩子,“快些,只等你了。”
他那里加紧起来,终于凿出面盆大的洞。冰层有两尺厚,底下的水微漾,黑洞洞的,看不真切。小马扎摆好,下了鱼钩扛伞并排坐着,放眼望远处,天地间一片寂静,只有细碎的雪沫子随风翻卷飞舞,没有人的地方,看上去不染尘埃。
她不时斜眼看他,他一本正经端坐着,她拿肩拱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