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的时候,嘴巴张开,眼睛大大睁瞪,像是在控诉这一生的悲惨与不甘。
况寒臣在她尸体前跪了整整叁天,脑里想了很多事。
有的想明白了,有的想不明白。
他将鹂娘的尸身埋在草棚下,没过多久,就被南宫允找到。
南宫允被南宫家的下人拥簇着,一起挤进逼仄阴暗的草棚。南宫允并不知道,他足下站立叁尺的地方,埋着被毒死的鹂娘。
一个下人将况寒臣粗暴扯了过来,摁跪在南宫允面前。
“家主,他就是况寒臣,你看要不要把他改回南宫……”
“不必!”南宫允打断下人的解释,居高临下瞥过他的脸,带着一丝厌恶,“把他当家生奴才养着吧。”
他一时风流,和倚楼卖笑的乐修整了个孽种出来,是他人生中的奇耻大辱,怎么可能让这个孽种来玷污“南宫”这个姓氏。
给他一口饭吃,已经仁至义尽。
况寒臣这时候才知道,原来,他真的和爹长得很像。
从见到南宫允的那一刻开始,他突然明白了自己此生目的是什么。
——杀了他。
用尽一切办法,不折手段,也要杀了他!
……
如今,他真把南宫允杀了。
同样用跗骨毒,一点一点,把堂堂南宫家主折磨致死。
消息传来,况寒臣都有些分不清是真是幻。
他这辈子活得就像个赌徒,押上全部身家性命,孤注一掷,去赌南宫允输。
好在他赌赢了。
几十年的血海深仇,终于做出了断。
南宫家发布了悬赏令,浮光界四处对他追杀,他像条狗一样到处躲藏。本命法宝墨玉笛断成两截,在他干涸的识海里躺着。
他只能隐姓埋名,易容改貌,窝在魔修聚集的无念宫,每日坐在房顶上,望着望不尽的千倾碧海,浩渺烟波,蹉跎着岁月、荒废着寿元。
“宋据,这个灵酒真的好喝。”
“我和黛瑛都喜欢。”
“你肯定也喜欢。”
荆陌在旁边喋喋不休十分聒噪。
他有千百种方法可以杀了荆陌,可是,好端端的,他杀荆陌做什么?
杀了荆陌,他连最后一处容身之所都没有了。
楚若婷必会为了荆陌报仇。
想到楚若婷,况寒臣更加烦闷。
十年前初见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