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可是崔裎仍旧无动于衷，他朝楚杨伸手过来，好像捧住了楚杨的脸，可楚杨没有感受到他的温度，崔裎说:“是的，楚杨，你是深渊。”

“不是!”楚杨喷怒地大喊，可下一秒，崔裎就在他面前，倒向了火海。楚杨瞪大了眼睛，瞳孔里映照的火光反映出崔裎含着笑的脸。

他听见崔裎说:“楚杨，我情愿的，情愿为你死的。”

“不要!不是这样的!崔裎!你回来!”楚杨猛地反应过来，开始无意识去抓崔裎的身体，可是他什么都抓不住，只眼睁睁看着崔裎倒下去了。

崔裎的脸被火光照亮了，映出了他脸上的灰黑的灰尘，笑容也被火光点亮。

楚杨张大了嘴巴，一时间好像忘记了说话，世界好像被放了慢镜头，他睁大眼睛看着崔裎慢慢倒下去，直到砰地一声，崔裎的身体接触地面，瞬间大火吞噬，里面化成了飞灰。

楚杨猛地瞪大了眼睛，他看着那飞扬的灰，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大喊:“不要!求你了!不要!我求求你!别走!”

心脏突然一股刺痛，楚杨疼得倒在了地上，但他还是看着那场大火，突然，他跌坐在地上。

崔裎……不见了。

楚杨不敢相信地看着那火，火烧得很旺，除了火焰的颜色几乎看不见别的，他无意识地朝那火走去，等碰到玻璃之后又猛地反应过来，他一时愣住了，眼泪无声滑落在脸侧，他突然跌坐在玻璃房里大哭，一遍遍捶打着，一声声声嘶力竭地哭，他喊:“把他还给我啊!”

就在这时，他听到有人敲了玻璃，在叫他!楚杨猛地抬起头来，看到了郭老头站在玻璃外，对他说:“小羊，我就先走了哈！”

楚杨下意识伸手去抓他，“你去哪？”

毫不意外，郭老头他也没抓住，郭老头笑着看着他，说:“克哪点克死咯嘛!”

“不要!”楚杨还没来得及喊，郭老头居然也纵身一跃，跳进了火海。

……

消毒水的味道，还有阳光晒过的被子的味道，有人在说话，但隔得好远，听不清，耳朵里好像灌满了水，要窒息了，呼吸很微薄，眼前只有一道白光，刺眼炫目，慢慢地，那道白光逐渐放大，直到可以看清纹路。

猛地，楚杨惊醒过来，看到了粉饰墙面的天花板。

萦绕在耳边的喧嚣瞬间如潮水般退去，屋里静得出奇——这是一间病房，里面除了他一个人没有。

四周是纯白的墙壁，蓝色透光窗帘拉得严丝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