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倒紧抱那已成一团血肉的伍卫山遗体,嘶声厉叫道:“我的儿啊!”叫声之凄厉锥心,更胜三狭猿啼,夜规子哭数倍,听在耳中就如同受声的野兽呼嚎哀啼,令人全身发冷发软,整个人浑身不适,身体好似灌了铅酸,又酸又软。
田慎见伍子同连向来不离手的随身青铜铁管箫都掉了,知道伍子同此时心中必是悲痛欲绝,否则一个武林高手,兵刃是他的第二生命,岂有轻易脱手之理?眼眶微湿,心中也是难过之极,伍卫山不但是他的师侄,更是他的女婿,伍、田两家世代交好,因此也结姻亲,没想到女儿嫁出未及三年便成寡妇,看着老友紧抱着地上一团血肉,片刻之前还是活蹦乱跳,谈笑自如的一个精壮汉子,只是一眨眼间便变成了一团没有生命的血肉,头脚手肩全部分不清楚。
本来在江湖中打滚,刀口上舔血,生死之事可以说是无日无之,时时刻刻都有可能遭到横死,命丧黄泉,但像伍子同父子一样,儿子死在老子手中,而且是尸骨无存,血肉模糊,虽说当时情势紧急,不得不为,但对有血肉之亲的伍子同而言,却又情何以堪。
鼻子一酸,两行清泪滑落脸颊,想上前去安慰数十年同门学艺的老友,却是心中一阵绞痛,才刚踏前一步,就觉浑身无力,实在踏不出第二步。
耳中听到伍子同呼天喊地的疯狂叫道:“儿啊,你回来啊,快回来啊!你叫我怎麽向你的母亲交代,你还有一个两岁的孩子啊!你不可以丢下他,你才刚当爸爸啊!儿啊……“田慎听的伍子同声嘶力竭的狂呼,双手乱抓,口中喃喃道:”没有,没有,你没有死,爹可以……爹可以把你拼凑起来……可以的……可以的……你……你可以再活过来……可以的……可以的……“人若失了魂似地在地上乱扒乱抓,血水和着黄泥,沾满了伍子同全身,星空下月光透过浓荫林叶透射下来,清风拂来,带着浓浓刺鼻的血腥气,本来应该是诗情画意的一个夜晚,却在此刻变的邪异之极,风虽不冷,各人的心里却都阴飕飕的,寒意占满了整个心房,升起了一阵莫名的恐惧,彷佛看到了什麽山精鬼怪。
田慎见伍子同心神已乱,灵明早失,知道若不管他,伍子同早晚会精神错乱,变成一个疯子,一咬牙,单手如刀,手掌斩在伍子同後颈,只听伍子同闷哼一声,被田慎一掌将他劈昏,免的他神情大变,心性不定下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