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当然她摘了眼镜很漂亮,不过醉心学问的人不爱打扮,常常一件方格子旗袍套针织线衫,千年不变。
南钦坐在她对面,学着她的苏白又开始数落她,“天热来,去裁缝铺子做件小披肩值几佃(多少钱)?现在还穿绒线衫,难受伐?”
锦和被她一说把线衫脱掉了,露出光致致的两条细胳膊来:“不是下雨嘛,我怕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人是书香门第出身,家里很有根底,可是办的事总和时代脱节。南钦叹了口气低头点菜,点了油酱毛蟹年糕和南乳糟香鱼片。把菜单递过去,锦和有点像野人,别的不稀奇,单要一盘炝虾。玻璃盅端上来,汤料里的活虾噼啪乱跳。好在有盖子盖着,否则大概会蹦得满桌子都是。
南钦不敢吃活物,再想想,自己和这些虾一样水深火热,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凄凉感。
“我打算离婚了。”她把筷子拆出来摆在瓷碟上。
“吓?”锦和狠吃了一惊,“是不是冯良宴对你不好?我来猜猜,他在外面花擦擦?他打你了?”
南钦感到很难堪,“总之我决定结束了,刚才到共霞路看了房子,明天就打算搬出来。”
“搬出来有什么用,要办手续的呀!”锦和道,“他怎么说?同意离婚吗?”
她缓缓摇头,“看样子是不答应的。”
锦和见她一脸灰败,预感这趟大概闹得比较凶,便往前倾着身子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从头说给我听。要当我是朋友朋友就不要隐瞒,大家一道想办法,把你从里面解救出来。”
南钦还没开口,眼泪先流出来。把昨天发生的事一桩不漏通通告诉了她,最后枯着眉头道:“叫我怎么办呢!他总是扑风捉影怀疑我和寅初,本来我还愿意同他解释,后来已经没有那份力气了。这样下去我不能活,要被他逼死了。”
锦和义愤填膺,咬着牙咒骂:“这个禽兽,他烂了心肝么?老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现在看来不是,我支持你离婚!你这么年轻,何必把时间放在那个渣滓身上?让他和司马及人凑成对,烂碗配破勺,再合适也没有。你和他离了找你自己的幸福,不用多显赫的身家,日子过得开心才是正理。搬出来之后他要是还不同意,你就登报脱离关系。到时候舆论起来了,他不离也说不过去。”
南钦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真是不谋而合。”
“知己不是白当的嘛!”锦和往她碗里布菜,一面说:“你自己的退路还是要想好的,如果能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