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边想到了白寅初,他是商会会长,这趟不炸出他二两油来,岂不愧对这大好时机!
他父亲点点头,缄默下来。
大厅座钟敲了七下,冯家吃饭有定规,这个点雷打不动。他父亲起身往餐厅去,他在拱门那里静待。南钦扶着扶手下楼来,身上换了件藕荷色旗袍,外面罩着鹅黄的绒线衫。经过他面前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了过去。
南钦最喜欢冯家的一点在于恪守礼法,和别的军阀不同,冯家祖辈是官宦出身,冯克宽虽然管辖整个华东,武将却有文臣的作风。比如食不言,大家专心致志地吃饭,没有饭桌上的往来,用不着吵架过后强颜欢笑,对南钦来说便有了相对宽松的环境用于缓冲。
晚饭过后坐下来喝茶,冯大帅才委婉表达了他的意思,时局不稳,没有必要不要离开家。又看一眼雅言,皱着眉头道:“那个救国同盟会你就不要再去了,老老实实待着。外头风声鹤唳,中统首先盯的就是那些组织。这个时候不要往枪头子上撞,免得多生事端。”
冯夫人是经历过风浪的,就是防空警报突然响了也惊扰不到她。她只是忧心良泽,“万一打起来,七十一军不是嫡系,只怕要首当其冲。良泽刚从军校毕业,实战经验甚少,我是担心……”
冯克宽搁下茶盏道:“眼下调动,难免落人口实。他年轻,经历些风浪也没有什么不好。倒是良宴这里,五十一个中队,可用的作战机型只有两千多架。不占优势,唯恐艰难。”
南钦听了这话,心里高高悬起来。她不甚关心良宴军中的事,一直都以为他神通广大。这次开战要真刀真枪地上阵,若是有个闪失,那可如何是好!
良宴倒笃定得很,“下个月有六十五架霍克III引进,汇流成海,未必弱势。”他笑道,“在美国时出勤,我一个人击落过四架雪莱克。就算接令起飞,也没有什么可惧的。”
南钦不说话,人却有点六神无主。佣人来给她添茶,她手上猛一抖,红茶撒得满身尽是。夫人们哟地一声,三太太斥那丫头,“腚上皮痒么?怎么不瞧着点!”一番责难,把那丫头吓得面如土色。
“是我自己不好。”南钦掸了掸身上水渍,勉强笑道,“不知怎么颤了一下,姨娘别骂她。”
冯夫人抽了手绢给她掖旗袍,料着他们小夫妻感情深,听见开战消息便慌神。她以前也是这样,知道男人要出兵,每每吓得寝食难安,这么多年历练下来才淬得稳如泰山。小辈里孩子年轻,遇着这样的事难免乱了方寸,她温声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