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定宜想让他们别摘帽啦,好好的狗干嘛那么糟践啊,可是没人听她的,手起刀落,她背过身没敢看,垂头丧气回自己屋去了。
后来怎么处置的她就不知道了,狗肯定得藏起来,藏到哪儿也不知道,怕师父回来怪罪,给安置到别的地方去了。其实夏至这回有点儿亏,请回来的是位狗大爷,没有荤腥情愿饿着。没办法,只好牛肉棒子面的伺候。等耳朵尾巴养好了,人家有心思替你办事儿,慢慢就回本儿了。
衙门里也有淡旺季,天气适宜,犯案子的多,天太热,走两步且回不过气儿来呢,打家劫舍,没那份心。所以相较春秋来说,冬夏还好一些,大人不升堂,衙役们坐在廊子底下喝茶闲聊,东家长西家短的,一天就过去了。
夏天对定宜来说尤其难熬,不能学男人光膀子,衣裳穿得严实,胸口还得勒布条,到晚上解开,满胸心背的痱子。长痱子多难受啊,大伙儿都知道。痒啊,隔着布还抓挠不着,实在很受罪。一整个夏天她是药铺的常客,买连翘败毒,跟吃糖豆似的,一天一颗这么嚼。还要用马齿苋煎水擦洗,这么的症状能减轻点,痱子焦了头就好了。
这天下值早,搭人车上同仁堂买药,往回走的时候经过柏树胡同,遇见树荫底下有人卖杏子,筛子面儿上铺张大荷叶,一个个黄澄澄的搁着,单看就令人口舌生津。小姑娘嘛,其实还是爱吃的,只不过平时装男人,端着,但偶尔也有卸枷的时候。师父在,买了先孝敬师父,他老人家看一眼,回手说“吃吧吃吧,你们吃吧”,师父不生受,徒弟捧着吃像什么话呢,久而久之自己识趣儿,干脆不买了。这回他上妙峰山,明天才回来,买回去和夏至一块儿吃,夏至虽是个真爷们儿,也爱这些小零嘴儿。
问了价,撅着屁股挑啊,人家不让,“我这价是包圆儿的价,不带挑的。”
不挑就不挑吧,定宜说那成,您看着给吧。人家就往她兜里装。说不挑拣也不是,他还从里边选,到最后一看,不是虫蛀的就烂的,这就有点坑人了,定宜皱着眉头说:“您怎么净给我坏的呀,我花钱不是为了买虫,您这么做买卖太不地道了。”
人家眼睛一翻,“要全挑好的,坏的我卖给谁呀?”
“怎么说话呢?”她气坏了,把口袋里的烂杏子都倒了出来,“得了,您自个儿留着吧,我也不要了。”
人家一把抓住了她,“那不成,涮爷们儿玩儿呢?我这儿一个个给你挑,挑完了你不要了?”
“您给我挑的都是坏的,一个好的没有。”她指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