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洗漱。”
仿佛按了快捷键般,一环接着一环,海兰珠望着博敦,有些无所适从。
哪用得着那么多人伺候?
她早就习惯寒冷饥饿的日子,而今大帐这般宽敞,暖意自四面八方窜来,从地府到天庭不外如是,让人惶恐,也让一颗心落不到实处。
颊边红晕更明显了些,海兰珠轻声婉拒:“多谢姑姑,让吉雅陪着我就好。”
她这一天说的话,比往日一年还多,声线清泠泠的,仿佛带着勾。博敦仿佛早料到她会这般回答,再次福身道:“这是奴才的职责,何况吉雅姑娘也要浸泡热汤,仔细洗洗,洗去所有的秽气才行。”
吉雅跟着她,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海兰珠闻言一怔,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指尖捏着深灰大氅,长睫轻颤了颤:“它……”
“奴才明白。”博敦沉稳的脸庞露出笑容,“大汗的衣裳,清理过后自是挂在外边,格格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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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袅袅蒸腾,博敦服侍海兰珠入水的时候,对破损的嫁衣恍若未见,叠完放在角落里。
主子的身姿如同样貌,她的脑中浮现一个词,天赐。
目光掠过脊背红痕,这是麻布长年累月摩擦的痕迹,还有手脚的冻伤,热汤逐渐缓解的僵冷……博敦神色越发严肃,时辰一到便擦干乌发,递上柔软的中衣和外裳。
浅紫旗装嵌着绒毛,上有大朵大朵的芙蓉花,她问:“格格,穿这件可好?这是大汗亲自吩咐的。”
眼眸充斥湿漉漉的水汽,视线停在绣满金线的芙蓉上,海兰珠指尖一蜷,轻轻点头。
穿好衣裳,簪上配套的粉玉珍珠,等到打扮完毕,博敦暗吸一口凉气,这回失神得有些久。
长生天,没有用粉就美成这般,布木布泰福晋还算满蒙第一美人吗?
到底是浸淫宫廷、见惯风浪的人,她连忙端来食盒,一层层打开。量不大,都是些营养丰富、易克化的吃食,且是双人份,博敦温声解释:“您和吉雅姑娘先养一养胃,等太医诊治过后,食谱便能更换了。”
出征在外,饮食如何也比不上宫里,恩和特地招来健壮的厨子随军,正是为了这点。眼看海兰珠坐在案前,吉雅也沐浴完毕,博敦匆匆掀开帐,去请外头候命的太医。
大帐瞬间恢复寂静。吉雅身穿暖和无比的加绒旗装,揪着衣摆颤声问:“我不是在做梦吧?”
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