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过年的，崔裎不想说这丧气话，况且郭老头就是小感冒，今天也好了。

楚杨说:“真什么？真死了嘛？”

崔裎默然没答。

楚杨说:“有什么办法，死了就埋，不过他不会死的。”

为什么那么笃定，楚杨也不知道。他只知道郭老头这病，瞧着吓人，其实并没多么严重，李全也说过，他这病是反复着凉才恶化的，什么情况下会反复着凉感冒的人是畏冷的，老人更是，这种天气穿件是常事，但郭老头身上除了一件保暖内衣，一件薄棉衣就没了，他自来不是那种将就的人，穿衣服也是，冷了多穿，热了就脱，不用人多说，也还没老到衣服不能自己穿的地步。

所以只能是故意的。

为什么故意呢？

楚杨想不清楚，装给他们看吗？还是要楚杨觉得他没了儿子可怜

楚杨不想深想。

苏玥的回复几天前就来了，她的画室计划确实是夭折了，但她另辟蹊径，打算在西南这边的小城市开一个，天高皇帝远，也没人管得着，她说过完年过来抽空看看地方，小地方地价便宜，还省下不少开支。

买完了菜，楚杨去厨房准备食材，崔裎在旁边给他打下手，崔裎会的不多，但给土豆削皮已经很娴熟了，而且他还发现楚杨好像格外喜欢吃土豆，家里什么菜都会空，但土豆不会，于是他削得更卖力，像要给楚杨做一次土豆盛宴。

到傍晚时候，郭老头下来了。

崔裎讶异于楚杨对郭老头的猜测，悄声问他:“你怎么知道他会来”

楚杨一笑:“饿了就来了。”

崔裎忍不住给楚杨竖了个大拇指，郭城在外面喊:“桌子太小了啊，那个大的折叠桌在哪？”

楚杨甩甩手，叫崔裎看着锅里的牛腩，出去给郭老头找。

又忙活了半个多小时，饭终于全上桌了，小年其实有些习俗，但楚杨不过，也记不得那么多，就弄了几个好菜而已，还特意做了一道北方菜。

崔裎说是北京人，其实祖籍是山东的，老爷子在山东出生，后来当了兵，到了首都军区，才到北京安家。

但楚杨大概不知道，所以桌上的北方菜是道北京菜，还是北京最出名的北京烤鸭，是楚杨在菜市买的，崔裎看到那鸭子都笑了，但还是很买账。

郭老头大概是躺了几天没进什么油水，今天吃得格外香，也因此桌上氛围愈发热烈，吃到一半，郭老头站起身来:“妈的，拿瓶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