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又给想起?来了。
说实话,小心丹娘起?不该有的心思,不算小题大做,前事?摆在?那?里,京城为?情所困的女儿,何?止一个荣安公主?但提醒三郎不要对丹娘生情愫,好像杞人忧天。
别说谢家的亲戚,姑表姐姑表妹,姨表姐姨表妹,能婚嫁又见过的,少说也有十来人。再加上老师、师兄弟们的家眷,上香、宴席、偶遇的场合,整个大夏最顶尖的贵女,他多少都有一面之缘。
饶是如?此,说亲许家女,犹且不情不愿。
要知道,许家女儿出自名门,他的夫人去赴宴,回?来也是满口称赞,道是容貌姣好,端庄清雅,一举一动?无不妥帖得体,不知多少人家抢着说回?家做媳妇。
相较之下,丹娘还是相形见绌了。
哪怕不说出身,气度、样貌、谈吐,都差了一截。
当不至于。
晏鸿之又喝了口热茶,悬起?的心却未曾放下——唉,他也曾年少,也曾心动?,很清楚一件心照不宣的事?。
婚配是婚配,要讲门当户对,动?心是动?心,一刹怦然就够了。
昔年上元灯下,他对猜灯谜的妻子一见钟情,何?尝知道她是谁家女儿?
“咳。”
他清清嗓子,倘若无意地问,“三郎,瞧什么呢?”
巧了,方才谢玄英被?他点名,正心虚着,思绪下意识地躲开原有的念头?,远远跑去风马牛不相及之处。因此,脱口而出的念头?分外怪异:“若是活蟹,这般拆解后缝起?来,可能活着?”
晏鸿之:“……”
果然想多了。
也是,丹娘的医术却是神异,他也好奇。
对程丹若来说,能谈医术的机会不多,其实颇为?寂寥。既有人问,便也认真回?答他:“螃蟹断足,就如?同人断手脚,一样可以?活,且能再生,但躯干被?解……”
她想想,不太确定,抱歉道:“我亦不知,若不然,缝一个试试?”
“不过随口一说。”
谢玄英垂下眼眸,不自然地道,“世妹不必当真。”
程丹若其实不介意缝只螃蟹玩,但怕瞧着殷勤,叫人误会,便笑?笑?,算是带过此事?。
船窗外,明月高悬,水波粼粼。
晏鸿之有了醉意,踉跄起?身:“夜深,散了吧。”
谢玄英伸手去扶他,他却摆摆手:“你也饮了不少酒,去歇吧,丹娘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