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不知道是没有发现还是觉得那不重要。
许言抬头看向他,顿了下说:“提早回来了。”
犹豫是多余,沈植快步迈下楼梯,走到许言面前,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两人默契且尴尬地沉默片刻,沈植说:“先洗个澡休息一下。”
许言点点头,没说话,是真的很累。
上楼,沈植把行李箱放进衣帽间,许言跟着进来,打开箱子,找睡衣和内裤。沈植蹲在许言旁边,看着他,伸手摸摸他下颚边一块小小的淤青,问:“这里怎么了?”
“拍照的时候摔了一跤,不过幸好。”许言说,“幸好相机没事。”
“洗完澡我给你上点药水。”
老实讲,现在的一切对两人而言都是陌生的,双方都在摸索着重新相处。许言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沈植的关心,只能点点头。他侧过去看了眼,发现沈植也在看他,许言立刻把头转回来。
许言洗澡的时候沈植站在房间里,那水声像是浇在他心上,滴滴答答,把他淋得湿漉漉一片。以至于沈植忍不住抬手看了看掌心,干的——他并没有被淋湿。
洗手间门打开,许言擦着头发出来,走到床前,整个人趴上去,有气无力地说:“我先睡一会儿。”
“头要吹干。”沈植去拿吹风机。
许言伸手捞过小鳄鱼抱在怀里,换了个方向,头搭在床沿。沈植坐在他脑袋旁,替他吹头发。吹风筒呼呼作响,许言昏昏欲睡,沈植的指腹在他的头皮上揉揉碰碰,许言感觉不太真实,他在这种悬浮的状态里闭上眼——或许确实是假的也说不定,但此刻他不想考证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吹风机停了,也许已经停了有段时间,意识到这点之后,许言慢慢睁开眼——并没有发生场景瞬变回到自己家的情况。他在沈植的房间里,还趴在被子上,背上盖了条毯子,怀里的小鳄鱼被抱出了热量。他转过头,沈植仍然就坐在身边。
“你才睡了半个小时。”沈植把他额前的头发拨开来一点,垂眼看着他说。
感觉只是闭了闭眼,竟然已经过去半个小时——许言这么想着。他自下而上地看过去,窗帘只拉了一层,外面的光还能透进来些,沈植的轮廓在昏暗中隐隐约约。
许言突然说:“你瘦了。”
你瘦了。这句话总出现在久别重逢的第一面,但许言现在才说,是因为直到这一刻才能说。
“是瘦了一点。”很久以后,沈植回答。
心理疾病,失眠成性